乔恩踩碎了脚边的变声器,蹲下身子徒手狠劲扯开了她的发套,一袭乌黑的长发随即散落。
额角一片血肉模糊,血淋淋狼狈不堪的脸被带离地面不过一秒又重新落往灰尘仆仆的地面。
“居然是个女人。”
木香眼帘轻颤掀动,从黑暗中醒来时脑袋沉闷,痛得离奇,眼球所能窥到只有若有似无模糊不清的画面。
她尝试动了下身体。
呜—浑身也都好痛!
她颤着双手撑向地面,低垂着头想缓缓身起,动作还没来得及做,一股狠戾的力道突如其来涌向她的肩。
“啊—”的一声整个人被连带翻了好几下身。
她痛苦得在地上蜷缩,小脸皱成一团,泪眼婆娑湿了半张脸。
“呜呜—好痛!”
木香根本不知道发生什幺,这种情况她只会眯着眼拼命地哭喘,痛苦的折磨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中国人?”
乔恩冷笑一声,“痛吗?我兄弟的痛还不及这半分。”声起,利落的动作再次就绪。
“乔恩。”
希比尔唤住了他。
动作一滞,男人俊朗的脸狰狞,带着十分的不甘收了腿,转身朝前方笔直地鞠了身退到了一边。
接下来一幕倒是令人匪夷所思。
尽管泪眼模糊,木香承受着难以想象的苦痛仍然从地上挣扎爬起来,擡头时不知所措。
视线朦胧的缘故,只手在空气中胡乱指划,她用哽咽的声线嘶吼道:“我......我是将军府......将军府的小姐,你......你们......竟敢......竟敢放肆!”
她是将军府最受宠的小姐,从前何故受此折辱?这是哪里?是谁绑了她?一定要让阿爹惩戒他们!一定要!
声未落,泪先涌,哭得稀里哗啦,好不可怜。额前的发沾泪带血,粘腻成条,糊在伤口上,看起来像小乞丐一样脏乱无比。
“咻—”
不知是什幺极速擦空气而过伴随着某物爆开的声音,温热粘稠的液体溅了木香一身。
余光处方才并未注意到的身旁的什幺东西忽然倒地,她哭喘着气哼哼出声,下意识擡手使劲搓搓眼睛朝旁边细看了去。
一个无头尸首摊在地上,脖颈处血肉模糊涌出了一地鲜红。
紧盯片刻,画面鲜明可怖,似烙在她脑子里,场景在她脑海里放大转换放大转换,速度愈快。
女孩跌坐。
瞳孔紧缩,目光呆滞,脑袋顿时光亮空白,失去了理智惊恐大叫,“啊啊—阿爹阿爹......”满嘴胡言乱语。
不知是如何转开了视线。她惊慌失措摇头晃脑,手脚直哆嗦地在地上攀爬,不知是去哪,只是一心想逃离,动作不连贯手臂不时没撑住,身子骨扑腾向地面,滑稽又可笑。
光线微弱的沙发里,男人用手巾蹭了几下枪口,耐心十足地把玩着手里的微型枪械,昏暗隐去了它冰冷的质感。
“主人,她可能疯了。”
希比尔托了托金属镜框,视线落向了沙发里的男人,嘴角掺着意味不明的笑。
“疯了?”乔恩嗤笑,“确定不是装疯卖傻?”
男人俯首反复拆卸安装手里的枪械,散逸地靠在沙发里,除去手里的动作,外界的一切似乎并未有所耳闻。
“呜呜—”
木香失魂地爬着,直到脑袋不知撞到了什幺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才一动不动,狼藉的小脸擡起时,两眼空洞无神,嘴里还呢喃着什幺,伴随着抽咽。
空气中尘灰狂乱,多数人呼吸一滞,视线都集中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他顿住,反复拆卸的动作不再进行,组装好的微型枪械继续在手中闲逸把玩。
金色的瞳孔泛着几丝淡淡的寒凉落在她身上,垂脸时居高临下,嘴角微微带笑。
恍惚间,女孩神色似乎又恢复了光泽,一对湿濡的眼立即充满欣喜,紧盯着眼前的男人,直愣愣对上他的目光。
手更不自觉攒住了他的裤腿。干裂的嘴唇嗫嚅了好几下,不敢置信道,“相......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