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衫少年荣登堂,惊才绝艳迷煞眼

第一章青衫少年荣登堂,惊才绝艳迷煞眼

俗话说:一鸣从此始,相望青云端。大夏的科举制虽起始不久,发展势头却是蒸蒸日上。寒门学子一朝中,万千门户谁不识,青云直上九万里,光宗耀祖把家还,父老乡亲皆得意。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众百姓早已看不过世家大族作威作福,若非当今圣上出了这条新律令,恐怕不仅是淮北一带暴乱频发,而是整个大夏皆是暴动连连,岌岌可危了!

丰庆十年春,又是一年一度的揭榜之日。

这一日悲喜参半,突然大喜大悲者有之;突然疯疯癫癫者有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者亦是有之,其中便不乏谢思危此人。

蟾宫折桂,夺得冠首,芝兰玉树,惊才绝艳是世家大族对他的评价。那些个世家大族个个猴儿精似的,早早派了小厮候在放榜之地,一旦知晓状元是何人,立时将人请来美酒佳肴招待,千般优待只为笼络人心。然思危心中早有考量,欲趁机结交外戚王家,便应允了王家的邀请。

“思危年方十五便夺得桂冠,实乃令人惊叹,想当年老夫也是三十来岁中举,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叫老夫真真是自愧不如呀!”

少年郎跪坐于宴席的右侧,听闻此言淡淡一笑,双目清亮地回视上首男子,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王大人说笑了,小生见识短浅,学识粗陋,怎堪与大人相提并论?小生不过是仗着有些运气罢了,算不得什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右首的王启满意地点了点头,双手高高举起鎏金酒樽,笑道:“思危不必自谦,捧过来捧过去怪没意思的,不如与哥哥我痛饮一杯,结下这兄弟缘分,自此在不分你我的好?”

听到这结盟约契的话语,谢思危有些踌躇不定,心下暗自忖度得失。

她选择外戚王家一族,并非是真心实意投诚,而是意在借王氏一族的势力,先在朝中站稳脚跟。

外戚王氏一族乃寒门起家,族中姊妹得皇室青睐,一朝麻雀变凤凰,富贵荣华只手可摘。后王家幺娘迎娶朝中多位重臣,势力深深植根于朝堂之上。如今陛下轻世家而重平民,王家在朝廷可谓坚不可摧,因而才有借势之说。

可正儿八经地答应“不分你我”,若是日后背弃誓言,依照孔夫子所说的“言必行,行必果,然小人哉”,她岂不是成无耻小人了?!

左首的王坛见他犹豫不决,不禁急了,忙不迭地拍拍手,示意屏风后的美人出场。

只听得叮叮咚咚的玉石相击之音,水墨山水屏风之后出来一个妙龄女子。仿佛踩在碧波之上,女子步态撩人,袅娜多姿,步步莲花,款款而来。桃花扇举于妙目之下,扇上的双目脉脉含情,秋水一转,缠绵悱恻,执扇的皓腕红袖垂下,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肌肤。

一阵香风拂过鼻尖,美人的裙摆逶迤而过,徒留纤柔妩媚的身影在后,令在座男子痴痴仰望。

场中人当然并非只谢思危一个外人,不少外男未见其全貌已是心魂俱酥,不知见到美人沉鱼落雁之姿该是如何疯狂!

思危定定地凝望远逝的背影,紧紧攥住手心的香帕,一想到美人经过时的媚眼,心中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大约猜到王家人的意图了,无非是利诱不成改为色诱。

她在京城与朋友畅谈之时,对于王家幺娘有所耳闻。京城十大美人之一,娇柔中含有几分妩媚风情,宛如深苑中生长的海棠花,清雅妩媚而动人心魄。时人见其全貌之后,赋诗一首称:“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风流柳借轻,几经夜雨香犹在,燃尽胭脂画不成。”此等美人在男尊女卑之国亦是难见,更别说在男尊女贵之国了,只怕是没有她诱惑不了的男子!

她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执起手中的鎏金酒樽痛饮一口,又命身后的仆人伺候倒酒,视线落在酒樽中醇香的酒水里,思绪不知游走至何处。

坐在王启身旁的幺娘见此一笑,以为他是欲火焚身,不得已以酒水止渴而致,笑语嫣然地倚靠在男人身上,斜着眼细细地打量那个少年。

早在与丈夫商量使用美人计之时,她便听说了谢思危的大名。那时他的才华如何她不得知晓,只知闺中好友曾见过她一面,便连魂儿都被人勾了去,意欲纳其为一侧夫。

传闻他容貌极盛,眼含春色,面如桃李,唇红齿白,清秀至极。如今真真切切地瞧见,她方知传闻所言极是,这少年的容颜的确过甚,乍一见便叫人有摧残之感。

少年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鹅蛋小脸,杏眼水润,眉宇间却透出一股正气,为他柔和的五官增添几许英气,长睫微颤地俯看杯中酒时,清幽幽的仿若一汪古潭,在喧哗热闹的众人当中独树一帜。

玉手轻触王朗的胳膊,女子娇滴滴地叫唤道:“相公~~”

“如何,可否合娘子心意?”王朗笑问。

幺娘面色含羞地嗔视男子一眼,尔后视线转移至少年郎身上,直勾勾地转不动眼珠子,王朗便知晓夫人是看中了这少年。

他拍了拍女子搁在自己下腹的手,暧昧地笑道:“娘子别急,你在屏风后面虽未听他答应,不过为夫亦是早就看上他了,如此惊才绝艳之人不为我王家所用,实在是不甘心得很,是以早在酒水中下了药,只待媚药发作,你再上前去与他欢好,等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还能如何,总归不会不顾自己的清白吧?

“况且,娘子这般貌美如花,抓住谢思危的心,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一把捉住男子硬挺的欲望,转身朝男子抛了一记媚眼,幺娘红唇翕动,吐气如兰地说道:“相公真不愧是我的知心人,知道我好这一口,该如何嘉奖与你才好呢?”

中年男子挺挺腰杆,就着女子的动作耸动,指尖游弋在女子的纤腰上,鼻腔逸出两三粗重的喘息,笑道:“娘子说甚嘉奖?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便是要嘉奖,无非也是要娘子多多与我欢愉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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