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猛然擡头,心脏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有完没完了?我让你离我远点你听不懂吗?!”一个男人压着焦躁和暴怒,“你给我起来!别跟个怨妇一样,我可没打你!”
不是顾偕。
朱砂松出一口气,随即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又涌了上来,她对着镜中女人无声了骂了一句。
你在期待什幺?在恐惧什幺?
盼望着顾偕闯进来,把你按在洗手台上,掰开你的大腿,粗鲁地扯下内裤,让他那个又硬又大的肉棒硬生生捅进身体里?让他在你身上发泄怒火,抓着你的胯骨不让你逃,手劲儿大得在腰侧和臀上都留下青紫的痕迹?
受虐狂!
“实验明天就要对外公布结果,我有几天假期,你不是一直想去加勒比海吗?我已经定订了机票……先回家吧……好不好……”女人的抽噎声从门缝里传进来。
呵,女人。
镜子中的朱砂脸上泛着苍白的冷光,只有唇上一点朱红,嘴角绽开的冷笑像傲视天下的女王。
她眨了眨眼越看镜中的那张脸越觉得陌生。
长时间盯着镜面反射的灯光,朱砂眼前只有模糊的光点,那一圈圈光电穿过了虚无的时间,将她带回到那个雷雨夜。
“随你如何定义自己,援交的学生妹,被包养的金丝雀,还是什幺卖身读书的凄美学霸。”
两道闪电劈下,陡然照亮了房间。
少女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扒着身前男人的膝盖。
“我看得出你是个怪物,就算你现在是跪在我面前,心里也不服气。很好,就这样,保持下去。”男人的手指冰冷,按在她的下颌上,寒气入骨,“我来之前会打电话通知你,阿姨隔天来打扫一次,你可以在外面吃,也可以把厨师叫到家里。不必学洗衣做饭如何伺候男人,当好你的怪物,不要变成女人。”
陷入情网的女人,是蝼蚁都不如的低贱生物。
很久以后,朱砂才意识到顾偕对女人的鄙夷,不是出于男人“偷不如偷不着”的劣根性。
她在写顾偕的八卦杂志上看见了他母亲的照片。佳人头戴桂冠,披着她选美冠军的绶带,在灯光下笑得风华绝代。
如所有狗血故事一样,佳人与被某知名风流贵子陷入情网,被剧组开除、与公司解约。少爷有了新欢,挺着大肚子的佳人在记者面前声泪俱下,还冀望以此挽回恋人。
昔日《花花公子》的封面女郎,很快就堕落成五十块钱一次的妓女,最后惨死在了一个酒鬼的床上。
“你我之间只是权色交易,你可以利用我往上爬,但不要对我有什幺浪漫的期待,你不过我泄欲的工具而已。”男人解开裤链,狰狞着青筋的阴茎抽在少女的脸上,“明白了吗?”
良久后,少女点头,含住了它。
从那一刻起,单薄的少女被年长的男人取下软肋,亲手披上给她一身钢铁铠甲。他把她领进男人主导的金钱世界,让她站在金字塔尖顶上俯瞰众生,只要求她一件事:
你是怪物,不是女人。
朱砂定定望着镜子,魔障搬对镜中人下命令,随即整理了耳畔碎发,挺直腰脊离开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