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昭僵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抽回手。温季佐松开她的手,叹了口气:“你当我病糊涂了胡言乱语吧。”他把汤婆子放回了桌上,拾起密折,披着厚斗篷低头批阅折子。
屋外头又传来窃窃的低语,大概是送的通房丫头又回来了,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门,女子怯怯的声音就传来了:“殿下,今晚需要我们侍寝吗?”
温季佐皱了皱眉,卞昭就站在他眼前,也不好奇、也不去打量。
“不用了,管家,把她们安顿好,我今日还有事情要处理。”温季佐沉了沉声,没有让人进屋。
三个人的声音像渐淡的墨色,消失在黑夜里。等到周匝寂静无声时,温季佐放下手里的折子,望了一眼卞昭:“海兰儿冷吗?”
卞昭不是很明白他为什幺要提这个,还是照实回答:“下雪时冷,穿得厚些。”
“年后还要回去吗?”温季佐翻了一页,他眉眼里透着一股成熟,总让人忘记他才十四岁。
两个人就像训话似得,温季佐问一句,卞昭回一句,屋外的雪似乎更大了,丫鬟端上来羹汤时卞昭藏进了夜色里,少年关上门,往后张望了一眼,确认人还在屋里才放下心来。
“过来一起喝吧。”他冲不远处招了招手,卞昭又在眨眼间回到小皇子面前。少年示意她坐在自己面前,打开汤罐,橘皮竹茹汤的热气迎面而来,落在卞昭鼻尖凝成小水珠。
“不要动。”温季佐掏出帕子,替卞昭擦了擦鼻尖,又收回了手,盛出一碗汤来。他似乎不经意间提了一句:“我好久没有人陪我吃饭了。”
“您如果想,可以有很多人陪您。”卞昭回了一句,温季佐的动作停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昭姐姐,我想要的一直是你。”
这种话他现在说似乎还是太年轻,可是半年了,他还是想再说一遍。温季佐有点孩子气地去抱住卞昭,怎幺说也不松手,
按道理卞昭应该推开温季佐,然后回小红楼复命。但她好像定住了一般,被温季佐抱在怀里。卞昭不能算好看,小红楼里的人哪里有好看的呢,她衣服下面遮盖的是浅浅深深的伤疤,温季佐却抱着她说了几十遍的想她,还把一个个吻落在卞昭的耳侧。
“咳咳......”少年低低咳嗽起来,卞昭下意识扶住他,却发现这人半年里消瘦了太多,袍子下面的腰肢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揽住。温季佐把下巴垫在面前人肩膀处蹭了蹭,温热的鼻息带着些许药味落在卞昭耳侧。
“昭姐姐。”这个称呼像是什幺试探,小皇子修如梅骨的手环住卞昭的腰,把人揽着抱在了自己腿上。那些公文折子尽数被推到了地毯上,发出闷闷地一声叹息。温季佐的手在卞昭脊背处摸索着,又耍无赖一般蹭蹭她的侧脸,酥酥痒痒的触感顺着脊柱攀沿,卞昭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想要推开温季佐:“殿下,不要闹。”
“我没有闹。”他又摸索了两下,纠正道。温季佐摸了半天也不知道暗卫这个衣服该怎幺解开,莫名地泄气,他低低的蹭着卞昭:“昭姐姐,你这个衣服我解不开。”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而书房里一下子有些灼热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