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到底是老的辣。
赵慈双拳难敌六手,不懂为什幺那两位新来的爷,只围着他一人打。
好在他年轻,身手矫健,抹着汗蹲在树上一直熬到炊烟袅袅升起,总算把劫难给渡过去了。
这次交锋赵慈毫发未伤。
但他灵光乍现,想到一个舍生取义的绝好点子。
为了在尚大小姐面前装一回可怜,赵慈腆着脸,特地恳求二哥赏自己一拳。
“阿慈,你什幺时候能长点志气。别怪我毒,哪怕你今天挂在墙上了,阿云也不会哭。”
“…… 我挨揍又不是为了看她哭!”
二哥摇头。
摇来摇去,没完没了的。
“哥!”
“嗯。”
“别光摇头,还打不打了?”
“那究竟该打到什幺程度才好呢,阿慈。”
“我见犹怜那种程度就行。”
“万一没收住...... ”
“你弄不死我,尽管放马过来。”
“好。”
两人面对面研究了半天角度和力度,虚虚实实的手刀劈来劈去,眼看就要成事了。
可惜赵慈非常疙瘩,嫌这样不美,那样也不够俏。
于是,不耐烦的赵二哥就地运气,最终以一套改良版的真·升龙拳解决了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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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实物的完成度是很高的。
因为那张脸实在太可怜,赵慈一人单挑七个大汉的谣言不胫而走。
区区几日的功夫,他出手搭救的姑娘,也渐渐从制服少女,演变成了美艳的丧偶少妇。
冬子和小屠在体育器材室对赵慈表完忠心,恳求他改日出去巡街可别忘了兄弟们。
“赵哥,万一下回遇上更好看的呢?人多力量大,你说对不对。”
“...... ”
赵慈一时风光无两,成了最神秘的无名英雄。
既是英雄,那待遇也肯定不同了。
周五下午的高级班放课后,程策第一次主动掏钱,请他吃了回香酥鸡。
赵慈捧着鸡,暂且把这份热乎乎的怜悯,理解为惺惺相惜。
而比起铁公鸡程策的小恩小惠,尚云给的东西就很实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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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三人并排坐在街心公园的长凳上消食,她突然从书包里取出一枚小锦袋来,侧过身和赵慈眼对着眼。
这个动作幅度不大,但落在程策眼里堪比宇宙爆炸。
他好容易消化完了,酝酿了满满一肚子话要跟尚云说,哪能料到她无情地把背影留给他。
“...... 出啥事了,你这样看着我。”
“阿慈,以后可不能再强出头了。七个人!你怎幺打得过呢?”
赵慈吸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
“如果情势不妙,你一定先报警,别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等着被人砍。”
“是我考虑不周。”
尚云仔细端详他的脸,语调稍稍软了些。
“嘴角还疼吗?”
“不疼。真的云云,这点小伤我还受得住。”
“…… 那你把它收好了。”
坐在旁边的程策脑袋没动,只挪了挪眼珠子,一脸深沉。
他日夜忙着数钱,竟差点误了大事。
程策内敛自强,并不知道原来装可怜也能讨赏。
他爸爸从来没教过这个。
另一边,被留牌子赐香囊的赵慈浑身热血沸腾,他巴巴儿地望着尚云呈上来的宝贝。
“云云,这,这难道是...... ”
“是我爸亲自上牛头山请来的护身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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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山,吴道长,护身符。
那曾经被三大法器支配的童年,一瞬间全糊到了他眼前,湿漉漉的。
完球了。
这得花多少钱。
赵慈呼吸粗重,脑门青筋爆出,他最近手头不宽裕,也不知道够不够回尚老爷的厚礼。
“...... 太贵重了,怎幺好意思?!”
尚云摇摇头,郑重地将它拍到赵慈掌心里。
那意思很明白了。
正宗免费赠品,老爷子绝对不会秋后算账。
“这是我爸坚持给的,你收下了我们才能心安。”
尚云还告诉赵慈,德高望重的吴道长新卜了一卦,说他将来定是要在潭城干大事的。
干大事的人,怎能没有一道灵符傍身。
太不慎重了。
赵慈听了她的话,眼眶和小腹顿时一热。
他不要脸。
他想干的其实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