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擎海与裴花朝不约而同吭声。
“等会儿!”
“请稍等!”
待裴花朝匆匆着好衣裙,并不就往床里坐,倒往床柱摸向帐钩,要放床帐。
东阳擎海正要叫人进来,见状道:“别瞎讲究,赶紧治病。”
裴花朝的手滞在帐钩上,东阳擎海对她坚守规矩分明不以为然,那幺她好不好无视体统,顺从他这米饭班主,以求安生呢?
那念头在她脑海窜起一霎,便即给否了。
不论跟了谁,裴花朝都是裴花朝,要维持体面,哪怕讨嫌挨揍……
她这幺想着,动手解开床帐,冷不丁东阳擎海探手按上她肩膀,把人往后扳转。
裴花朝一惊,吓,真要挨揍了?她胡思未了,人已教东阳擎海抱起,像摆弄布偶那般不费吹灰之力地给塞回床榻。
东阳擎海叮嘱:“别折腾了,歇着。”他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接着放下纱帐。
床帐垂落摇曳,东阳擎海隔着月白轻纱审视他的新宠,她正往床上躺下,面无血色,容光憔悴惨淡了三分。纵使她气色好时,亦不是自己见过最美貌的女子,却最教他……
他一时理不清裴花朝最教他“什幺”,反正走到床尾,解开另外半边自己始终不认为必须放下的床幔。
戴妪引了军师进房,军师施礼问道:“寨主。”口气俐落,声音却柔媚,不似男子。
裴花朝大奇,隔了床帐影影望去,床畔来者发髻衣饰俱作男装打扮,脸庞轮廓却是女子。
军师林化见过裴花朝,便问及昏厥当时光景,裴花朝唰地面生红潮。
东阳擎海便开口:“我们……”
事涉情欲之私,裴花朝轻声相唤:“寨主。”意思盼东阳擎海避重就轻,遮掩一二。
东阳擎海正色道:“旁的事依你,这事不行。身子要紧,实话实说,先生才好对症下药。”他向林化道:“我们在浴池干那档事,她昏了过去。”
裴花朝气血上涌,眼前又是一暗,掩脸挣扎着扭身转朝内壁。
东阳擎海将她轻轻翻回身,道:“大家都是女人,羞什幺?况且先生只管治人,不理别的。”
林化泰然问诊,再诊脉息,最后道是裴花朝久浸热水,头脑胸口血气不通,因此昏厥恶心,好生休养,吃几剂药便无事。
诊毕,东阳擎海让戴妪看顾裴花朝,随林化进书房。
他尚未在几案前坐下,便问林化,“我房里那位昏倒,与她刚破身这事有无干连?”
“……寨主何来这念头?”
“我寻思兴许她破身未久,这时还不耐房事。究竟是不是还得问你,我一不通医理,二没碰过处子,不知行房上头有哪些禁忌。”
“不相干,方才问诊,按裴娘子回答所说,她有一餐未进食,空腹浸泡热水又行房,原就容易出事。”林化提笔蘸墨书写药方,又道:“对了,你吩咐搜罗棋谱,目下已得十一卷,今日送来了。其中一卷是孤本,可贵了。”
东阳擎海道:“没有梧桐树,招不来凤凰,那人沉迷棋道,见礼必定欢喜。”
“属下以为这倒未必,他们母子可是被咱们从京城绑来的。”
“总有一天他会感谢咱们,我估算京城离大乱不远,留在那儿绝无好事。——你让人誊了棋谱送到我房里。”
“正在誊。”
“要两份。”
林化笑问:“一份给裴娘子?”
东阳擎海见问,迟了一霎答道:“一份两份都是誊,顺水推舟送人罢了。”
——————作者的话——————
查资料的时候发现浴室昏倒的状况有点恐怖,各种身不由己无法任意行动反应
现在冬天又冷,大家洗澡,浴水温度必然调高,当体质弱、浴室不够通风、空腹血糖低,冲或泡热水澡要小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