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燕隔帘

醒来已是近黄昏,我自是容光焕发,只是身体依旧有些疲乏罢了。小鱼仙倌留书让我今日小住,水神爹爹已知悉了。再者,看到邝露那板得跟教养嬷嬷似的脸,我也一下精神了起来。邝露告诉我,璇玑殿里有一只凤凰徘徊多时,茶水都换了一壶了。是了,邝露一直不喜欢栖梧宫的人。我理了理妆发,随手披了一件外袍,便去见客。

许是将将练兵毕便急急过来,凤凰依然穿着他的黄金铠甲,徒留一个背影。凤凰闻声回头,见是我,露出欣喜的颜色,起身便走到我跟前。他往日板板正正的脸今日却有些闪躲,几分忐忑又露出些许不忿来,明明就在我跟前了却有些不知手脚往哪里放,“你,你缘何在大殿这里?“

我细细瞧着凤凰今日这张表情错综的脸,好像从来没见过火神殿下这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多半是被扑哧君给带坏了,”我日日在小鱼仙倌这儿用早膳呀,你也知我昨日累了.......”

”昨日破戒,是我不该。“话未说完,他便拉住了我的双手。我瞧见凤凰几分不忿的脸上又悄然爬了些许红晕。本是骄傲跋扈的烈火战神恰如早春新桃,朦胧烟雨中颤颤枝头,是我不敢触碰的青涩。我不曾见过他如此生动柔软,许是斜阳晕开了晚霞,浸润了来客的轮廓。

”我却从来不悔,即便昨夜重来,即便半分未酔,我亦会如此。”

我原先那句”喝酒误事,不必介怀“堪堪停在了心里。我擡眼撞见他的眼里是我,我的眼里是他,仿佛四海八荒只余了我们两人。我不懂他莫名的心思,却能看到他此刻的郑重。想来是十分重要的事,我却惭愧于自己的不解,只待他继续说下去。

凤凰许是将我脸上的困惑当做愁容,只道:“锦觅,我的心思你是知晓的,你不必担心。你和他的联姻我是万万不许的!“见我错愕,凤凰又搂紧了我。

”胡说八道!“铠甲膈人,护心镜冰冷。我从他怀里挣脱开去,”我是要嫁给夜神的!我已许了他的!”我自是许了小鱼仙倌的,他曾问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将日夜陪伴于他的魇兽赠与我,他看着我将名字补上婚书。这便是天命了,水神爹爹也是高兴的,小鱼仙倌也是期盼着,梅花魇兽都是欢喜的,那我也是愿意的,也是欣喜的。

可为什幺,看到凤凰眼里的那团火消散的时候,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道?

“是了,是我没看清,你披得竟还是夜神的外袍!锦觅,你当真不知道我的欢喜吗?”

凤凰的欢喜。我自知人有许多欢喜。他许是欢喜我的芙蓉酥,许是欢喜我的灵芝草。但是芙蓉酥他人也做得,灵芝草众芳主也栽得。若是他欢喜我的容颜,终有一日春将尽。我也有许多欢喜,若欢喜不复来,便罢了。春华去了,尚有秋实。花开花谢花满天,世间总有好颜色。

“至少这凡间种种也不曾...在你心上彷徨一二吗...“凤凰的声音渐低,他转身离开时我几乎听不见他的诘问。风声猎猎,人已不再。

凡间种种,我自然回味过,当做别人的故事,当做狐狸仙的戏本子,咿咿呀呀粉墨登场,一个是山中零露,一个是庙堂君主,缘起缘散,棺材板儿一盖悄然谢幕。为何不要江山要美人,水神爹爹笑我傻。许是凡人阳寿短暂,然江山永在,美人易逝,不如怜取眼前人。

酒醒人散得愁多。

不比栖梧宫里孤零零的几棵老梧桐,璇玑宫边都栽着参天的云杉,是以夕阳还没落下,殿内便暗淡了许多。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我便裹紧了外袍,小鱼仙倌这儿确是寂寥清冷了几分。

魇兽踢踢踏踏跃至身侧,亲昵地舔了舔我的手指。想来是小鱼仙倌将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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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P好难写啊!我昨天奶茶喝多了睡不着,躺在床上思考剧情,发现总是会不自觉有侧重谁。

今天小虐一下。日后再补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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