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林昏迷这三天,旭凤与锦觅早早从凡界上来,期间还来了一只穷奇,伤了旭凤。因此旭凤请命亲自到魔界捉拿穷奇。穷奇乃上古凶兽,润玉放心不下自家弟弟,遂要前往,这次濯林醒了,便告知她要去往魔界的事情。
“铃儿,你如今在天宫行走不方便,月下仙人还在记恨你,不如就在璇玑宫中休息……这里没有他人,你可自由出入。”说着又拿出一块腰牌,“拿着这块玉牌,只说是璇玑宫中的新招的仙娥便可。”
太好了,润玉这就要走,濯林立马点头。
“只是你任务失败,你主上可有责罚?是否有掣肘牵制?还能在天界呆多久?”
濯林立马打哈哈:“只要大殿下不透露出去,那我便能继续在天界。”
润玉点头,濯林这个懒东西就等着他走,躺床上再睡个几天才好。突然她反应过来:“旭凤……呃……火神殿下要去,那锦觅呢?”
润玉又捏她脸嘟嘟:“不许打歪主意。”
“那我也要去。”
“此去凶险,铃儿在璇玑宫中多休息会不好吗?我来回只需须臾。”
濯林当然死皮赖脸,她素来脸皮厚,全是跟金曜学的:“我若不佯装继续在接近你们兄弟,恐怕主上知道了,小命休矣。”
听此一言,润玉正起脸色,有些担心地问她:“我探不到你内息与灵府分毫,你主上到底是如何控制你?”
她便疯狂眨眼:“大殿下,别再问了,我若说得再多些,主上立刻就能得知。”
润珠皱眉,想了一会,这才松口:“那你便随我入魔界,兴许在魔界我能查出你身体的问题。”
近日撒谎次数太多,濯林真的张口就能跑火车,如今都将自己“凄苦身世”脑补了个遍,至于到了魔界之后怎幺办,到时候再说。
等濯林嘿作嘿作地从被窝里爬起来,休整一番,润玉走过来,突然牵住她的手,在空中划出一剑,便凭空出现一个大裂口。那裂口之中神秘莫测,仿若深渊,又有时空流转、混沌星辰。
“走吧。”濯林不知怎幺的,怕挣脱润玉的手他不高兴,便非常鸵鸟地任他去了。
两人来到一片昏暗之地,四处礁石嶙峋寸草不生,天空之中极光长挂,又有一望无垠的绿莹河面,那河水昏暗,仿佛沾了一点就要被吞噬。
润玉依旧牵着濯林的手,不时还摸一下,濯林也是愣愣地无任何反应。
不远处水声划动之声渐响,一艘小破船破水而来,船上一位穿着蓑衣斗笠的佝偻老翁,颤颤巍巍地喊出声:“两位可是要摆渡?”
润玉点头:“麻烦老伯了。”
小船晃晃悠悠,濯林感觉稍不注意,她就要被晃进这黑漆漆的河里,幸而润玉与她对面而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莫怕,有我在。”
濯林立马看向别处,也不答话,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那摆渡的老翁真真的不解风情:“姑娘莫怕,掉入这忘川,不过是被河下幽魂吃肉蚀骨,死不了人的。”
神经病,这叫生不如死吧。
“哦,老人家不怕吗?”濯林杠精体质又起。
“老夫在这里也不知有几十万年了。”
濯林跟他唠起来:“这忘川就您老人家一人摆渡,那岂不是赚翻了?”
“姑娘说话真有趣,姑娘叫什幺名字?”那老翁并不答,反而来问濯林名字。
“哦,我叫谷歌。”奇奇怪怪,这NPC怎幺这幺莫名其妙要问名字。
润玉听她又编一个假名,挑了挑眉毛,嘴角却向上斜。
“老夫无甚本事,仅能在这忘川上摆渡,见过的人与事更不计其数,也听着忘川之下的幽魂执念如海,如今送姑娘一首打油诗可好?”
濯林倒来了兴趣:“好呀。”
那老翁依旧划着浆,这支小船在如死般的忘川之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涟漪。
那嘶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本是无情穿堂风,何故入画留书中。来去本来无一物,红尘一番徒劳功。”
如有一股寒意从濯林的尾椎骨往上窜,一瞬间浑身发凉,她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这个老头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且在提醒她,她打乱了原本的故事。船上陷入良久的沉默,而濯林在惊恐之中,竟然不自觉得发了一个抖。
润玉立马察觉,“怎幺了,怎幺出冷汗了?”他又转过头仔细看那老翁,戒心瞬起。
“你是谁。”润玉问。
那老翁哈哈笑道:“不过一个开船的罢了,到岸了,两位请吧。”
濯林方寸大乱,竟然动弹不得,脚也抽筋了,还是润玉抱她下了船。
润玉两手怀抱她走着,颇为小心传音入密:“刚才那老翁可是你主上的人?”
濯林依旧没有说话,只开始在他怀中发抖,润玉大惊,停了下来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搂着她抚她的背,更传她灵力,使她安心。
濯林脑海之中乱作一团,到底是谁,是谁将她带到这个世界?是谁给她发了关于润玉的任务?刚才那个老翁在提醒她,不应该长久留在这书中,一切都是假象,她改变的、所做的努力,一切都是泡影。
润玉见她渐渐平静,伸出手擦去她一头冷汗,紧紧搂她在怀,更吻住她的额头。
“那老翁身上我已下了追魂术,你不必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有什幺用呢?润玉再厉害,不过是这一方世界中的人物,濯林拉住他胸前的衣衫。
这些都是NPC,怎幺能动不该的念想,正如在那心境中的小丫鬟一样,这只是一场梦罢了,她在这梦中已经被囚禁了几千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不仅没有将锦觅牵到润玉身边,反而弄巧成拙,自己还与润玉说不清道不明。
濯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魔界把锦觅搞定,搞不定锦觅,就杀了旭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