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人小鬼大

(简)

仲孙家是城里首屈一指富豪，也有几个兄弟叔侄在朝当官，怎挑了家贫如洗的卓常玉进门，卓常玉实在不解。

大厅上两三个家丁、几个丫鬟，老爷夫人坐在上座，两人虽威严堪称年轻，一旁还有仲孙青陶几个更年幼的弟妹。

卓常玉怯怯端茶给他们，仲孙两老一语未发，倒是一旁的幼童嬉闹喊：“嫂嫂。”

她实有不真实感，可她真嫁做人妇并非梦境。

奉茶后她跟着仲孙青陶走出大厅，一出去走在廊道听见有人恭敬与仲孙青陶招呼，“大少爷安好。”

卓常玉听声音耳熟，疑惑擡头细看，心口忽地狂跳，差点儿冲口而出他姓名。

那人也瞧见卓常玉，一脸惊愕。

仲孙青陶发觉严崇临视线落在身后的卓常玉上，神气的扬声道：“严账房她就是我刚进门的新媳妇。”

“大少奶奶安好。”严崇临发觉自己看杵了收回视线，心里百感交集。卓常玉穿着华丽绸缎衣裳，不同以往粗布朴素，刚才第一眼他没认出，没想到一年不见她更加柔媚，难怪她出身清贫，可攀上这钟鼎人家。

“我们要上街去了。”仲孙青陶转身瞧一眼羞涩的卓常玉，暗示她跟着他走不要跟丢。

见到心系一年的严崇临卓常玉心静不下来，没听见仲孙青陶话似的黏在原地，待仲孙走离，严崇临担心卓常玉挨骂连忙呼唤走心的卓常玉神魂，“少奶奶，少爷走远了，赶紧跟去。”

那大少爷脾气好好时可没事，拗起来全家鸡飞狗跳。

她回神，惊见仲孙青陶身影远去，再瞧严崇临一眼，平静心湖被他慑人眼神撩起波纹，想制止动荡却不停摇晃。

以为两人此生不会再见，怎料阴错阳差，竟在最不该相遇的地点严家相遇。

他是否还记得两人约定，亦或忘了？

“赶紧跟去。”颜崇临紧张得再次提醒卓常玉，他可不想她一进门就被大少爷刮。

“喔。”卓常玉赶紧跑过去追那已经不见踪迹的小影子，跨出门坎那小背影已经走向街道上去了。

他突然停下来，见卓常玉才赶到，睨着大眼警告她说：“妳刚到路不熟，没跟上我可不会回头找妳。”

说完他脸皮只勾勒一下，像笑又不像，卓常玉往他脑勺瞪一眼，心想：毛头一个这幺神气，不找就不找，当我傻子，这样就走丢了。

拐两个弯两人并肩到了摊商林立的街上，客栈、布庄、茶坊……热闹景象卓常玉和已故的严夫人来过，那是三年前了。

她跟着边走边看的仲孙青陶停在一个卖玉的摊贩上。

“大少爷，这可是上等翡翠，你看晶莹剔透。”

仲孙青陶拿了个雕镂成一串小葡萄的翡翠坠饰看，“这多少银子？”

摊商知他是仲孙家大少爷，一开口就提个高价，“十两银子。”

卓常玉一听，眼白吓得转了一圈。天啊！这可是摊贩，一个坠子要十两叫他去抢吧。她只是一转眼神，仲孙青陶就往怀里掏荷包，待他一拿出荷包，卓常玉看见前面热腾腾蒸气，勾住仲孙小臂膀急切跳脚说：“那儿有包子，咱们还没吃早饭去买几个。”

平常提水劈柴的卓常玉手劲一紧，就将不情愿的仲孙往包子摊扯去。

“喂……妳干啥？”仲孙青陶被卓常玉斜着拖走气得直嚷嚷。“我要买那翡翠小葡萄啊。”

“买那干啥又不能吃，我要吃包子。”卓常玉勾着小臂膀站在包子摊前跟小贩哥说。

“姑娘要几个呢？”摊贩问。

没买到小葡萄的仲孙臭着脸，“才不吃这种脏兮兮东西。”

“两文钱。”卓常玉像没听到仲孙嫌弃拿着三个包子伸手过去跟他要钱。小萝卜头荷包挺重被坑了都不知道，一个小不拉机的玩意要十两银子。

仲孙从荷包拿出两文钱给卓常玉。“我这可以回去买翡翠小葡萄了吧。”

“我们去那，你听挺热闹的。”

前方敲锣打鼓人潮汹涌，卓常玉往那边跑了两步，回头发觉仲孙青陶并没跟过来，又走去那卖玉的摊贩。他就是非买不可。

卓常玉走回头瞪着眼拿着包子啃，仲孙拿了十两给摊贩，摊贩给那葡萄小坠子绑了个红绦带子。

仲孙接过翡翠转身递给卓常玉道：“给妳。”

冰寒翡翠拿在手中她惊愕道：“给我？”十两耶！

“妳啰唆什幺？”

瞅着仲孙走去背影卓常玉呆了一下，又是神气口吻，虽然她很高兴他送她这翡翠小葡萄，可却不喜欢他那神气巴拉人小鬼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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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孙家是城里首屈一指富豪，也有几个兄弟叔姪在朝当官，怎挑了家贫如洗的卓常玉进门，卓常玉实在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