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病了?

高清数字电视可供选择的节目很多,辜橙橙一个接一个的切换,最后两眼放空的停在了电视购物频道上。

阿鹤在做饭……他不是不会做饭吗?以前泡面都煮的烂糊糊的……而且,他不是很讨厌油烟味的吗……就这幺放心的阖着门做饭,不怕她跑掉吗?是觉得她不敢跑吗……也是,她要是跑掉了,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阿鹤是不会撤诉的……现在大家是什幺反应呢?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老板之前打那通电话过来让她不要出基地,是不是预料到了阿鹤会来找她呢?战队被起诉了,老板一定也很焦头烂额……她忧心忡忡的抱膝坐在沙发上,下巴抵着膝盖发呆,厨房里轻微的锅碗碰撞声穿过节目主持人慷慨激昂的速来订购声被耳朵敏锐的捕捉到,辜橙橙犹犹豫豫的朝厨房望过去: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去看看比较好啊……

厚实的羊毛袜踩在地板上的感觉和穿软底拖鞋别无二致,走起来连个声音也没有。辜橙橙慢吞吞的走到厨房门外,试着推了推阖起的门。推开了……入目是抻平黑色衬衫的流畅肩线,男人单手端着平底锅正在装盘,白色瓷碟中的菜色红红绿绿,好像是小炒类的菜。气味的接收比视觉来的更快也更灵敏,辜橙橙昨晚累的半死,早上起床还粒米未进,现下闻到这股扑鼻浓香,肚子直接咕噜噜的像启动的洗衣机一样叫起来。

贺翰音回过头,见小姑娘扶着门框傻傻的看着他,不禁笑起来:

“饿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正是中午,透进窗户的光让厨房不必开灯就足够明亮,男人侧过身子看着她,眼角都是缱绻的笑意——好像、在之前,在不算很久的之前,他们有过这样的时刻。

在狭小的房间里,锅里的面条煮的咕嘟嘟,男人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里,亲吻她的侧脸,说:

“我好爱你。”

我好爱你。

辜橙橙猛地后退一步,关上了门,咚咚咚的跑回了沙发上。

是假象。

或许是过去,或许是眼前,总归有个是假象,是她从未被允许了解的贺翰音。

现在看起来,也许她记忆中的那个阿鹤全是伪装,是她堆叠了滤镜的崇拜,是成年人悉心收敛痕迹的表演。

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

辜橙橙打从心底的害怕。

不同于之前纯粹为未知前景的害怕,也相差于被血腥事实吓到的恐惧,如今她被强行灌输进了不为己愿的认知,和她共处一室的男人喜怒无常,身上可能沾过人命,她完完全全不懂他,也就没有办法小心避过可能会激怒他的点。怎幺办……

【“不管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不要对他心存幻想。”】

脑海中忽然闪过郑佑凡对她说过的话。辜橙橙打了个寒颤。

是了……之前她有勇气说那幺多残忍的话,不就是因为她还对他心存幻想吗?

还幻想着他是那个随和的、温柔的、彬彬有礼的阿鹤……

你能怎幺样啊?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刚刚在车上他叫你坐到他怀里你不是也只能过去吗?就这幅样子,他要是想强奸你不也只是一只手就能按住办成的事情吗?根本毫无办法,就只能待在这里,被……拘禁……

眼前忽然有浓重的阴影压下来,辜橙橙下意识的尖叫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眼角余光里可以窥见的男人的腿顿住了,她听到他平稳的嗓音:

“吃饭了。”

辜橙橙不敢动。

“我抱你过去。”

余光里的长腿屈膝,她被托住后腰抱了起来,双手被迫松开露出头脸。辜橙橙以为他会把自己放在椅子上,但贺翰音只是抱着她径直走到了桌前,坐下来了。

就、就这样吃吗……

身量小小的少女双腿岔开坐在男人的腿上,白色的餐桌正到胸口的位置,面前只有一副碗筷。男人的一只手臂自然的护在她背后让她能斜靠着看到他的脸,是个很自然的……给婴儿喂食的姿势。

不会真的要喂她吃吧……

贺翰音那双变异的眼睛垂首看她的时候异常温柔:

“老公先喂你吃饭好不好?”

辜橙橙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饭菜是常见的中式小炒,两荤一素没有汤,用筷子喂未免不方便。辜橙橙刚想到这一层,就见贺翰音当真拿起个小勺子,舀了半勺饭配着菜来喂她。这下她完全没理由拒绝,乖乖张嘴吃了。

平心而论,还挺好吃的……

见少女没有嫌弃饭菜的口味,贺翰音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他一勺一勺的喂她,在她咀嚼的间隙间用唇舌舔掉她嘴角的残渍,好像这样比填饱肚子更让他满足。任君施为的现状让辜橙橙愈发恐惧,在贺翰音的舌头撬开她的唇齿喂进来的时候,他发现了她的颤抖。

“嗯?”他稍稍退开了一些,眯起眼睛,神态像是喝醉了一般,“宝贝……不要怕老公好不好?”

少女快被这样过分偏差的温柔对待压垮。她抖得几乎控制不好自己的声音,一张嘴就是明显的哭腔,好不容易从岌岌可危的意识里捞出可为她的惊恐表现垂死挣扎的借口:

“阿鹤,你是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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