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零露

前脚刚回国的秦之后脚就被昔日同窗江贤拉来零露酒吧，非要给他接风洗尘顺便庆祝他正式步入社会，开始工作。

算来他也在国外读书生活了十余年，但到头来也没习惯夜店、酒吧的嘈杂和绚丽。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手中的酒，听好友孜孜不倦地讲述宁远这十年来的变化以及酒吧哪个角落有哪个漂亮妹子在朝她们放电。

宁远并非是非回不可，原本他是打算继续留在纽约的物理实验室继续做理论物理研究。只是父亲和宁远一中校长是世交，校长又通过他父亲邀请甚至是恳请他回校任教一年，美其名曰是让他可以把理论运用于实践，转换学科思维。实际上是需要他帮助宁远一中夺下今年创新物理大赛的冠军，也是帮助自己的母校参评国家级示范重点中学。

终是逃不过人情，不得已先暂停美国实验室的工作，回国做一个物理老师。其实，他爸不明说他也清楚，让他回来也是希望他能趁此把感情的问题一并解决，毕竟当时他爸就是在宁远一中认识的他妈并情定一生。

秦之的人生就像设定好的轨道，每个目标一一到站实现，唯有爱情好似根本不在考虑之中，至今一片空白。

“说起来，你不会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吧？外国女生可是奔放得很，你总不能混得这幺差吧哥们”，江贤贱兮兮地发问。

秦之手上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好友的问题仿佛画外音飘进脑海，又在半醉半醒之间被摇晃出思考范围。现在人们生活的必需品中早已没有了爱情选项，金钱、权力、理想每一个的光芒都能够让爱黯然失色。

看秦之走神，江贤忽然用力摇了摇他，“快看，那可真是极品，那个词怎幺说来着”，他抓耳挠腮后又恍然大悟一般，“又纯又欲，对对对，看她穿那幺露骨可还是一股子纯情，太对味了”。

今晚江贤夸过的女生不下10个但这还是第一个让他拾起他贫瘠的语言天赋，秦之好奇地顺着好友的手指看过去。

入眼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侧影，一身红色吊带裙，衬着肤白如雪。纤细的肩带堪堪挂在肩头，V领勾勒着胸前双峰形状，雪白玉乳若隐若现。细腰盈盈一握，裙摆高开叉至腿根，随身影摇曳而含苞欲放。

许是秦之盯着看太久了，女人也转头看向他，四目相接之时，所有的喧闹人声、歌舞声色都在一瞬间沉寂了，独留秦之和她彼此对望。

声称是世界上最大的FAST望远镜也看不穿银河系的15万光年，而此时此刻的这一秒钟，两个普通人的眼睛却仿佛击穿了时间望到了光年之外的永恒。

女人却只有一瞬间的错愕，她微微一笑，精致的妆容仿佛有了一丝破绽，擡了擡手中的酒杯，便挪开了眼睛，起身离开。

“我靠她好像在看我”，好友还沉浸在美人的柳腰花态之中。

秦之也忽然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便追着那个身影就走了。

酒吧一侧是条狭长的走廊，两端是洗手间，两侧有几个包间，像是为了营造气氛，只有顶上吊着的小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随着音乐摇摇晃晃也好似喝醉了。

驻足四望，秦之还是没看到那个穿着一身红裙的女生。

他脚步虚浮着走到洗手台，摘下眼镜用冷水拂了把脸，理智稍有些回旋，“果然还是酒精在麻痹意志”。

转身却看见那红裙的身影摇晃着朝他走来，没带眼镜的他看到的世界是虚幻的，看到的她却是真实如缪斯，一颦一笑从模糊到对焦变得无比清晰。

女人贴面站立在他面前，本来就狭窄的走廊，于秦之而言，仿佛全世界都坍缩至这小小的1平方米，满眼满心的都是这摇曳的红。“找我吗？”女人手攀上秦之肩膀，带着香气缠上了他心尖儿。原来，比起酒精她身上的香气才更醉人，秦之如是想到。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