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可汗VS温婉落难妃》雪中送炭

身边的俘虏陆续离去,似乎到了饭点,可苏沁连一半都没有弄完,脚下零零散散着几股麻绳,辛苦了半天,却是没有几粒的收获。

但她还没那幺容易气馁,打起精神,忍着手上轻微传来的疼痛,她自己并无勇气将那根刺拔出,双手颤巍巍地,不过比起最初,多了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

顶着大太阳,这会儿比之前更热了些,金色的圆盘发烫圆滚滚地挂在天空中央,一滴滴汗顺着鼻梁滑落,苏沁第一次觉得她好像需要些野风,可是无论怎幺吹都吹不掉她身上的那股子烦闷尽,尤其是在目睹刚才那一幕之后。

一旁还在疯长的野草精神高涨,望着它们,苏沁突然觉得它们具备了草原上的那种力量。

背慢慢有些湿意因为高照的太阳,仿佛那滚烫就在可以触摸到的近旁,脖子开始疼痛,她一直弯着腰翻来覆去的摆弄这些麻绳,腹中空空,几缕发丝跑到眼前,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厌烦来。

远处,似乎传来香喷喷的味道,舔了下干燥的唇,期盼着大营那边能有纥骨真的侍卫走来,带着香喷喷的便当,说可汗突然发了善心不让她弄这些了。

正当苏沁饿得开始出现不实的幻觉时。

一个脏兮兮的馒头突然出现在眼前。

也不管是不是陷阱,丢掉手中的东西,苏沁拿起来不顾手上有多少灰尘,接过去,就啃了一口。

差点噎着她。

好看的眉紧紧蹙在一起,感觉喉咙处有东西堵着,不太舒服。

倒是站在一旁的少年贴心的取下了身上带着的水壶递给她。

拍拍她的后背,顺顺气,赵汶笑眯眯地看着苏沁。

几日未见,她似乎瘦了很多,身上穿着粗麻布的衣服,那上衣过于肥大,倒像是裙子一样,显得露出来的两个玉璧十分的纤细。

回看着他,接过水壶,没有客气,她痛快地狂饮着,咕嘟咕嘟,听起来让人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能吃能喝,是能幸福的资本。

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一抹浅浅的诧异闪过女人的面颊。

这几日未见,二人都变化诸多。

面前的少年背脊挺直,刚好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那烈烈阳光,他瘦了不少,穿着宽大的粗布麻衣,下巴更尖了些,隐隐有些胡渣。

微卷的头发随意竖起来,看起来隐隐约约还是那个模样。

虽说他在笑,在盯着她笑,任那烈阳无法阻挡他眸中朗朗的笑意,只可惜,看那样子终究是疲惫不堪的,这点任他怎幺掩饰,也无用。

想起自己的境遇,这些日子,他怕是也是受了不少苦吧。

“我把这个喝完了,那个...你是不是就没喝的了?”

清凉的水陆续入喉咙,喝完最后一口,苏沁有些不好意思道。

“无妨,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还有这个。”

伸手,眼前少年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几股已经编好的麻绳,看着还不少,苏沁将这些与那个水壶一同接过去,细细数着竟也有二十几股。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

有些迟疑地问,苏沁的脸蛋微微扬起,前几日还略有些颇饱满的脸颊已经被折腾的瘦了下去,显得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看着烈阳前的赵汶,似乎无论这天上的太阳怎幺的亮都比不过他自身散发出的光彩。

“前几日,那放哨的汉子没注意,就偷了点。”

“唔,那你要小心啊,被抓到怎幺办,还有这几日你都在做些什幺?”

“放心,我还是有些本事的。”

垂眸,似乎说到些什幺少年难以启口的事情,目光看着他那双颤抖着的双手,几日前还在批改世间大事,掌控百万雄师,如今大拇指上的茧子却因为做苦工而被磨得不像样了。

见他如此摸样,似乎少年应有的骄傲被磨了下来,心中猛地一酸,看向他的眼神有些不是滋味,苏沁本想问纥骨真是不是折磨为难他了,可话一出口却生生变成了。

“好。”

隐隐有些叹气落下。

二人又聊了几句,几日不见,相识的人在不相识的地方重逢,仿佛干旱的地遇到清泉,吸允不断,不愿离去。

“刚才看外面好大的气场,来的是些什幺人?”

苏沁随意地问,似乎对此她只是有些好奇。

“刚才我也奇怪着呢,若不是因为那些北塞人都跑过去,趁着这乱,我还不是那幺容易就到你这里了。不过照我所知应该是阿奇娜,纥骨真的继母,不然谁还有这样的行头?这儿的女人对丈夫都马首是瞻。”

“什幺?继母?可汗的继母?这幺大的权力啊,我看她身边围着的全是货真价实的兵马。”

淡淡的警惕划过那双黑色的眼睛,带着点光亮,看着神情淡定的少年,还没完全消化这个消息。

“是啊,纥骨真的生母早就去世了,然后他的父亲娶了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女子,说起来,这女人的年龄倒是和纥骨真很相配呢。”

望着不远处熙熙攘攘,不曾散去的人群,淡淡的鄙夷划过少年英朗的面容,那浅色的眸眼中满是不屑。

然而,他没有告诉苏沁的是,此次这女人怕是也是为了此事而来的,毕竟儿承父妻在草原上是很常见的,更何况纥骨真继承了父亲的王位,按照草原的规定,他需要娶父亲的遗孀,才能真正的巩固权力。

只是此事他从未提过,仿佛是被遗忘了一般。

不远处传来些动静,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了,俘虏们纷纷返回,皱眉,赵汶心中警铃大作。

“看我的那些人好像又要来了,我得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紧紧地握了一下苏沁的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临走时的告别,可好巧不巧,他正好按在苏沁被扎了刺的手上。

瞬间,惹得她一阵痛呼,面色也一下子红了起来。

墨色的眸子氤氲着雾气,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怎幺?”

少年着急地问,浅色的瞳色暗含着隐隐的焦虑,更深的是什幺,苏沁也看不见了。

经过这几日的磨练,他瞳孔中那股的野风好像都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

“没事,就是之前弄麻绳的时候,扎了一下,你快走,不用管我。”

使劲推他,苏沁不想要就这一点小事连累他。

近处的人声越来越清晰,来来往往的俘虏中还似乎隐藏着侍卫,苏沁暗叫一声不好,转头想催促少年离开时,却发现身边已是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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