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深终于在转了十圈酒吧后找到了鹿妍。
她端端在卡座上,正发着呆。
他抹了把汗,意外道:“你回来了,”他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当水灌了,“我找了半天。”
其实方才鹿妍回来时见到了他张望穿梭的身影,可她那会刚从微凉的春日室外进来,人还尚在对话里晃神,傻乎乎走回了座位,忘了叫他。
“嗯。”
嗯,回来了。
本还饶有兴致的夜,被嘴唇的一道微痛打破。
不是那个突如其来而又狗血的陈年旧吻,而是那位缘深情浅的熊煦。
他一把将她拽到室外,一言不发,夜幕下,路光中,他垂目掩去眼神,拇指用力地在她唇上摩擦。
她稳定好几日的心跳频率又失控了。
鹿妍蓦然从温室闯入冷空气,吸了吸鼻子,情绪尚在被强吻和强拽的意外中游走,木愣愣地擡眼看熊煦,他蹭了几下她才反应过来,啪地拍开他的手,连连后退。
他倒也没什幺反应,左手将右衬衫袖往上卷,不紧不慢。
鹿妍捏着小拳头,同他四目对视,等他开口,却见他卷完右侧又卷左侧,换手的时候她蹙了眉头,而他咧开嘴角回以意味深长的笑。
晚风吹过,她颤了颤身子,正觉得自己傻站着无厘头,恼的欲走人,熊煦便收回赤裸的目光,拉住她手腕,“你的脸不歪。”
什幺鬼?
她擡起手腕,举至两人眼前,“这是什幺意思?”
*
鹿妍回到家,刚踩进拖鞋便收到了张亦深的第三弹邀约,等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的邀约怎幺这幺容易。
而你喜欢的人,只会带你在最热门的景区坐过山车,你说刺激还想坐,对不起,麻烦排队等号。妈的。
她躺在床上陷入失眠,颠来覆去画面总闪回他揍张意致的那拳头和刮擦她嘴唇的力道。
鹿妍鬼使神差爬起来跑到洗手间照镜子,深更半夜别人看来是恐怖,她倒是挺起劲,左右瞧瞧,好像有点歪,再撩撩发丝照照,不禁对着镜子咬唇练起媚眼来了。
她心里叹,妈的,怎幺这幺好看。
这幺好看的自己熊煦不心动吗?
她鼓起嘴巴想了半秒,迅速瘪了,将这个十八岁的想法咽了回去。
他心动的方式是屌动,时效同射程一样,又短又强劲。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酒吧外他看着他们牵强交握的手腕居然说,“那晚没抓住你。”熊煦想着,既然遇见了,那就一起走好了。
“呵。”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还气吗?”他凑近她,鼻息呼面。
深夜的鹿妍回忆起来,那湿湿的热意好像还保留了档案在毛孔里,这会自动实体回放。
她当时怎幺可能顺阶下,用了最大的力气翻了个白眼,肯定很丑,超给劲的说,“你想多了。”
“那就是不气了,”他抚上她的腰,“那晚上?”
哇!这个王八蛋!
窗外的路灯幽幽亮着,鹿妍回忆画面胸口气的都剧烈起伏,“熊煦你要做就给我下跪。”这幺想做?成全你。给我跪下,说你被我征服了!不然老娘真的不想伺候这匹种马了。
他轻笑,大概也觉得这话幼稚可笑,不过很给面子的含上她的耳垂,舌攀廓而上,软濡地诱哄道:“在这里跪不方便,去房间给你跪。”
当时鹿妍腰就软了,根本辩不出他在说什幺,用意志力推开他冲了进去。
而这会,夜深,心不静,她回忆腰上的手,耳上的舌,情不自禁地喘了几下。
她听见自己的幽深正叫嚣着饥渴,手被某一刻的大掌隔着时空复上,探入不知何时湿成一片的一线天。
春夜,低低的呻吟在单人床上漾开。
*
熊煦次日清晨一醒来,便是一条语音,没有字。
他眯着眼点开,迷蒙的神瞬间清醒,听完下面就起来了。
他撸了会,忘了是晨勃还是听语音听硬的。
几十个来回,便觉得没个参照实在没劲,他下意识打开鹿妍朋友圈找图,进去了才想起她没自拍,不过发现了一更新。
这个臭丫头,发了一条小溪。呵。
*
鹿妍中午吃饭的时候收到回复:「那……舒服吗?」
她淡淡扫了一眼,切出了同他的界面,继续回复张亦深。
外头春光正好,下班去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