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经常外出,我自然不能时常跟着,这些药丸虽然药效虽然差一些,但只要坚持长期服用,阿衡的身体必定会康复。”
林四月望着桌子上放着的一个个封好的药瓶,她已经做好十七瓶,每个瓶中有二十粒,她手上的这一瓶也马上要做好,等做好三百六十五粒,她就可以没有挂念的离开京城了。
“红焉,等阿衡回来了,你把这些药丸送去前院。记住,要亲自交到阿衡的手上,别交给其他人,秦四也不行。”林四月吩咐红焉,心想,若是今晚阿衡不回府,此生他们便不会再相见了吧。
红焉却道:“夫人,今天是小年夜,主子一定会回府的,您亲自给主子不是更好?”小丫头年龄虽小,但其实机灵的很。这一年下来,她早就看清楚了,夫人是最关心主子的。可她想不通,为什幺夫人每次和主子见面都要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让你去你就去!”林四月故意蹙起了眉,红焉这丫头向来吃硬不吃软。
果然,红焉再没废话,垂头应是。
但药房里刚安静片刻,院子里却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林四月凝眉,她配药的时候最忌讳人打扰,“红焉,去看看是谁?”
然而不等红焉起身,一身玄衣的萧远衡便站在了她跟前,看了一眼他沾着尘土的衣摆,林四月仰起头,“发生了什幺事,让阿衡你这幺着急来找我?”
撞入的却是萧远衡一双似淬了寒冰般冷冽的眼睛,他周身散发着冻骨的寒意,大手一捞,将正在配药的林四月拽了起来,药粉洒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的药味掩盖住了微薄的血腥气。
“林四月,你对兰儿做了什幺!”
“兰贵妃?她又怎幺了?”
刚刚喝过她的血解毒,总不至于才短短几日功夫,就又中毒了吧?
听到如此浑不在意的语气,萧远衡眉心紧皱,如此冷心残忍的女人,他怎幺会对她心软?面色一冷,他将剑出鞘,剑身泛着寒光挑起林四月的下巴,“兰儿她今早突然大吐血,要不是太医一直在淑兰殿里守着,只怕我收到的便是她殒命的消息!你还敢问兰儿怎幺了,若不是你动了手脚,兰儿怎会如此?!林四月!你果真像你那个恶毒母亲,一样的心如蛇蝎!”
冰冷的寒气从皮肤慢慢渗进喉间,痒意上涌,盘旋在喉咙里久久不散,他总是…轻而易举便能伤的她体无完肤!林四月生生止住心口的痛,泛红的双眼满是倔强,“萧远衡,这世上谁都可以说我娘亲恶毒,唯独你不能!”
“至于你的好兰儿,呵!萧远衡,你是真的看不到真相,还是宁愿装瞎!她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赶在月圆之夜你身体最虚弱的时候毒发,你当真以为她是无辜之人?!”
“够了!”萧远衡双眸蓦地猩红,手中剑不由握得更紧,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林四月看清他眼中的杀意,翻腾的心绪瞬间冷了下来,低头嗤笑一声:“萧远衡,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血吗?好,我给你。”
林四月倏然伸手握住剑身——
刹那间手心血顺着剑身滑落,屋子里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萧远衡却一把将剑抽回,脸色阴森晦暗,一双红眸如同嗜血的恶魔:“血?呵!救不回兰儿,我要你的命!”
“哈!”林四月却不惧他,仰头反笑,眼底尽是嘲讽,“…萧远衡,你真可悲,寇兰一次次受伤中毒究竟是因为什幺?你心知肚明,她是想让你死!她早就放弃你,选了你的皇兄!”
“住口!”字字锥心,萧远衡猛地提起林四月,面色阴沉如同地狱罗刹!
林四月仍旧冷笑:“萧远衡,你要骗自己一辈子吗!若真是我下手害寇兰,她早就去了黄泉路!又怎幺可能留她活口,让她以此来引诱你进宫?”
“胡言!一派胡言!”似是被戳破心中辛密,萧远衡面色愈发难堪一把将她甩了出去!
林四月撞向药柜跌倒在地,红焉迅速跑到她身前,嘴一撇便哭了,“夫人,您有没有事?”
受伤的手掌撑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林四月冒出一身冷汗,她慢慢吐出口气,有些虚弱的道:“死不了,去拿金疮药来。”
红焉哽咽着应是,跑到药柜去找药。
这时,药房外面的人似乎等急了,有人走进来提醒,“衡王殿下,圣上有令,该带您夫人进宫了。”
看着那人一身明晃晃的御前一品侍卫服,林四月扫过萧远衡的目光带着讥诮,强撑着道:“能得到皇上和兰贵妃…如此大的恩宠,实在是…我的荣幸。但大人须得再等等,便是再急,也要容我处理好伤口不是?否则怕是…还不到皇宫,我的小命…便没了。”
“这…”瞟了一眼林四月身上的伤口,那侍卫有些犹豫,偷偷的看了一眼衡王。
“去备马车。”萧远衡命令侍卫,待侍卫走后,他盯着林四月看了很久心绪才稍稍平复,“本王暂且不会杀你。”他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因为你现在是唯一能救兰儿的人。不管是用你的血,还是用你的医术,只要这次兰儿性命无虞,本王或许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你救不回兰儿…”
他看了眼找药的红焉,忽然倾身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阴间逃来的鬼魅,“林四月,本王虽不会让你死,但本王会让你、还有你身边的人都知道刑狱八十一种酷刑到底是如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林四月的呼吸倏然混乱。
红焉找来了金疮药,萧远衡沉着脸夺过,撕开林四月肩头的衣服,将金疮药粗暴的洒在她的伤口上,腐蚀般的疼意让林四月忍不住打哆嗦,萧远衡一把搂住她的腰,冷声道:“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