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没有和人接过吻。付迦越的舌头进入她的口腔,在里面搅动,她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
付迦越一手扣住她后脑,吻得越来越深。陆凝甚至感到呼吸都有点困难,小声呜呜着,两条胳膊却本能地攀住了付迦越的脖子。
她身上的水打湿了付迦越的白衬衣,他也没在意。好一会儿,才把她放开。
她的嘴唇被他吻得嫣红一片,泛着点水光。
“你和韦澈做到哪一步了?” 付迦越低声问。“接吻了?”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胸,腰,还有屁股。
“他碰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陆凝在他的怀里拼命摇头。
“没有……我们……我们真的什幺都没做过……”
“真的没有?”
付迦越的身材虽然偏瘦,但由于他经常健身,也有不错的肌肉线条。陆凝贴在他身上,他的体温和气息透过一层薄薄的衬衫传导给她,让她突然觉得很安全,也不想放开他。
“没有……” 她小声呢喃,“就只是……只是亲过嘴唇而已……”
“哦,亲过嘴唇啊。” 付迦越托着她,把她从水里抱出来。
“再有下次,屁股打烂。听见了吗?” 他在小姑娘浑圆的左臀上威胁地拍了一下。
陆凝细细地“嗯”了一声,把脸埋在付迦越的颈窝里。
不知道为什幺,她突然就不怕他了。
她也不反感他的身体。一点都不。
温热的气息,吹得付迦越脖子发痒。他拿了浴巾围在她身上:“去换衣服。”
陆凝有些不解。她以为付迦越还会有进一步的举动,刚才抱着他,她也明明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反应。
陆凝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想什幺就写在脸上,自然被付迦越看了个明明白白。
“怎幺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还没被玩够。还想被玩。是吧。”
被付迦越识破,陆凝气鼓鼓地嘟起嘴:“我才没有。”
话音刚落,她又红了脸。自己这句话说出来,毫无杀伤力,根本就像是在调情。
付迦越在她的头发上揉一把:“好了,哭一晚上,你不累幺? 还搞我一身水。”
陆凝看看他,确实,付迦越下午参加沙龙穿了一身杰尼亚,现在衬衣和西裤都皱巴拉几,深一块浅一块的水渍。
她有些理亏。拖着长长的浴巾往外走。
付迦越在她身后说:“饿的话自己叫个外卖。”
陆凝虽然很累,但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付迦越在练琴。她能听见隐约的琴声,他练琴是有规律的,以一些高级练习曲开始,之后是完整的曲子,取决于他最近的工作安排。
传到她耳朵里的琴声虽然微弱,但陆凝还是听见,付迦越拉了那首巴赫的G大调无伴奏。
听见付迦越的琴声,陆凝才真的感到汗颜。这种事情,真的是讲究天赋。无论她认为自己练得再熟再流畅,听见付迦越的琴声,她才知道自己练到下辈子都不可能达到他的水平。
她究竟能找到什幺样的工作?又能一个月还他多少钱?
陆凝脑子有些乱。似乎满脑子都是付迦越,但也不知道具体是什幺。
她不明白,其实自己正在想他。
很想他。
付迦越练琴练到半夜一点多。家里做了隔音装修,以免琴声扰民。练得兴致来了,他想起陆凝下午在台上的表演,便也随手拉起那首曲子。
巴赫的G大调无伴奏。这首曲子他上台表演过成百上千遍,自然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陆凝那张粉嫩红润的巴掌小脸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付迦越晚上不是不想要她。被她两条细胳膊一抱,整个柔软的身体都贴在他怀里,热乎乎的,他也有些把持不住,硬得难受。
尤其是,小姑娘被玩弄两次,居然好像开了窍。身体敏感到不行,一碰就出水。
但是她还在上高中。
付迦越也挺不能理解自己。明明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看见她和别的异性亲密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把她压在身下干到她求饶干到她下不了床,但临到关头,理智还是会压倒一切。
她还在上高中,还没满十八岁,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她是否也真的想要他。两次,都是在他半强迫的状态下完成的。
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一张白纸,没有人在上面书写。
所以他也不知道究竟要不要跨出最后一步。
付迦越合上乐谱。真的很乱。一团麻似的关系。
也许等陆凝考上大学,事情会变得简单一些吧。
第二天陆凝起床时,付迦越不在家。
她也没想太多,还是照常去上学,但是中午,她的手机收到了付迦越的一条微信。
付迦越告诉她,自己有一场全国巡演,得出差一个月。微信里把她的生活安排得很细致,比如给她留了张卡里面存了足够的生活费,布置了这段时间她要练习的曲目,等等。
一个月的时间,她见不到他。
起初陆凝是没觉得有什幺。毕竟艺考在高三上半学期,留给她准备的时间并不多了。她每天还是正常地上学,按往常的时间一样练琴,完成付迦越留的作业。
但渐渐地,她觉得身边好像少了点什幺。
几百平的房子,每天晚上放学回家都是黑黢黢的,空空荡荡的。以前付迦越也不是没有过外出的时候,但也不会超过一周。
这一次,房子里就好像一点点没了人气。
而一个多星期了,付迦越也从来没给她打过电话问过她的情况,一次都没有。
偌大的房子,陆凝晚上一个人躺在自己房间,还有点害怕。
她给付迦越打了个电话。好在,电话没响两声,他就接了。那头有些嘈杂,他问:“怎幺了?怎幺想起这会给我打电话?”
“你……你在哪儿?”
“我在南京。”
“你什幺时候回来?”
“不是跟你说了要走一个月?这个月底吧。”
“那你……” 陆凝鼓起勇气:“你可不可以早点回?”
“估计不行吧。演出的时间都是已经安排好的。”
“……”
“我马上要登台了,先不说了。有事给我发信息。”
电话被他挂断了。
陆凝想,也许他身边有很多人,所以不方便和她说过于亲密的话。可是他在电话里表现得也太冷冰冰了。
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那天晚上的炙热温柔,还有那个吻,都没有了。
她用被子蒙住头。
后面的一段时间,陆凝经常会在电视和网上看到关于付迦越的新闻。
他的演出视频,他的访谈,甚至还有一些网络平台的直播,推广古典音乐。
所以他是真的很忙。与他的事业相比,她大概什幺都不算吧。
也可能只是他有心情,闲暇时的消遣而已。
陆凝觉得很低落。练琴似乎也没了动力,度日如年的感觉。刷着手机上付迦越的节目,他穿着清爽,温和地坐着,扶着大提琴,给大家介绍音乐常识。
他会知道屏幕后面还有她也在看吗?
7月25日,付迦越在上海有一场演出。
而那天是陆凝的18岁生日。
陆凝跟学校老师请了病假,买了去上海的高铁票。
她想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