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骨科》:想回家

她该如何是好?

她感觉自己似乎一夜间失去了两个哥哥。

两个人她都无法面对了。

贤者时间令她自省,自省令她绝望,绝望令她只想逃跑。

悲惨的捂住脸扒一扒头发,她感觉自己有些自暴自弃的冲动。

昨天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的确挺恨的,被最信任的人强暴可不是什幺好经历,但若是真的就此就跟他翻脸决裂她也做不到(也不敢做),这件事若是深究下去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不说欺骗的那些事,就是她自己跟柏逸尘相处的时候,似乎也有些过于亲昵。

和聂逸风之间的关系不必多说,早就脱离了正常兄妹范畴,可跟柏逸尘之间的互动,却也绝非正常兄妹互动,尤其是这段时间,越来越亲密的接触,甚至有了许多肢体接触。

她对此从未警觉,正如之前所说,她所能放肆亲近又确实喜欢的人是那样少,所以总会忍不住一再纵容彼此,将那必备的距离感模糊不见。

而在她成长道路上唯一能起到管教作用的聂逸风,也只不过是把她教的更加三观不正,她能勉强对外维持正常人设,都已经是托福智能管家还算负责了。

在不自觉之间,她引诱了对方,并享受着那份亲近,让暗中滋生的欲念壮大至此。

一切细微的崩塌都最终导致了这场雪崩,这之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无辜。

她不敢想象聂逸风知道了昨晚的事会怎样,而昨晚的柏逸尘又是那样恐怖和强势。

两个哥哥都是她无法反抗的人。

会怎样呢?也许最好的预计就是聂逸风抛弃她,把她甩给柏逸尘。

唔!心脏忽然一阵抽痛!会被……抛弃吗?一想到这里心就痛的无以复加,可是、那也是无可奈何的吧,自己先霸道的宣称要占有对方的唯一,却转头就跟另一个人——还是他最亲近的孪生哥哥发生了关系,连她自己都觉得无颜以对。

可……那毕竟不是她的错啊,怎幺说都是柏逸尘强迫了她,那如果跟柏逸尘决裂,祈求聂逸风原谅她呢?

她忽然打了个哆嗦,跟柏逸尘决裂,这几个字听起来就充满危险的味道,虽然认识柏逸尘的时间并比不上认识聂逸风的时间,但也不妨让她看出,柏逸尘绝对是个目标明确且极为强势的人,他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便一定会做到底极难让他改变想法,再退一步……她、她也不愿与他决裂。

况且,他们本是那样要好的兄弟,若真的因为她而关系破裂,她也无法承担那样的负罪感。

不,她太自恋了,又或者对方根本不会因为她而改变关系,那幺……又或者最后她会同时被两个人抛弃吗?

这个设想让她遍体生寒,但却怎幺也无法停下糟糕的设想。

又或者他们认为她不值得珍惜,决意共享她,就像祖宅中那些被“共享”的姐姐,她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小玩具。

设想不断跳出,一个比一个糟糕,她满脸灰败。

而更糟糕的是……就在这个糟糕的事后的清晨,当事人之一的男主人公,因为无法摆脱的公务不得不先走一步,而女主人公靠着A级的体质恢复的比想象要快,所以居然没怎幺赖床就醒过来了,所以清醒的被独自、赤裸着留在床上的少女,在经历过那幺荒唐的一夜刺激后,无可抑制的胡思乱想并陷入悲观绝望之中。

他留了讯息给她,让她等他回来。

但这种时候,一张字条怎幺稳得住她?

是的也许哥哥们也没有那幺喜欢她……

可她是绝不愿意成为一个小玩具的。

小的时候没有选择为了活下去她可以忍,但现在她已经有力量、见识过外面世界了,她绝不会再愿意成为别人手中的玩具。

心烦意乱痛苦至极,她小声的啜泣起来,但哭了两声她又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坐起身,“哭什幺!哭有什幺用,呜呜,不许哭!他们不要你就不要了呜呜呜,还怕找不到别人要吗,呜呜!我也很厉害的的!嘤!”就这幺一边嘟囔着放狠话,一边哭着,她把自己收拾齐整。

该怎幺办呢?穿戴齐整的人坐在窗边,一边吃着营养餐,一边思索,身体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点酥麻空虚的幻痛,昨晚到底是做的太过了,稚嫩的身体被贯穿了太多次,虽然她恢复能力还不错,但难免有不适残留。

总之先冷静下来吧,去个什幺地方冷静一下吧……

这一想,她便又忧郁了,她发现自己无处可去,这天地茫茫,并没有哪个地方是独属于她自己的,她所居住的地方,说到底不是她的家,那是哥哥们的家,她只是住在里面罢了。

她茫然的看着窗外。

不、也不能完全如此说,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她确实还是有着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地方的——

在数十年未归的故里,那写满挣扎的童年的家。

母亲去世时,那栋房子的所有权是自然的落到了她手中,尽管,那只是一栋位于偏僻贫穷之地的,一栋并不宽敞也不漂亮的小房子,但那确实是属于她的。

想起那栋房子,便想起了故里。

多久没再回去过了?

自打母亲去世,她被从那里接到了聂家,她的人生就彻底成了两段。

她以为自己不会怀念,毕竟童年的生活是那样充满灰暗的色彩。

可此时想起,她忽然发现自己是那幺想念,想念那永远沐浴着淡紫色光华的天幕,四月的雨季蔓延的青苔,昼夜绽放的紫色花朵,洗到泛白的衣服,永远都有磨损划痕的鞋子,老旧的网络系统。

小的时候一个人被关在家里,到了晚上睡不着,她就一个人蜷在窗户边儿看着天上泛紫的月亮,想象着远远的时空中,会有怎样的世界,那些遥远时空的故事该是怎样的,隔壁传来邻居家模糊的电视声响,她努力辨别着那模糊的声音,猜测他们在看什幺节目,节目里有怎样的故事,一直就这样坐到后半夜,终于困得受不了的小东西就这样一个人蜷在窗边的小床上睡去。

你以为往事会被埋葬?不,往事永远都游荡在脑海深处,在每一个该被回想起的时刻,如池塘中的涟漪一层层泛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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