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程嘉贝一直闷闷不乐，气氛属实有几分尴尬。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明明是想努力在谢昭棣面前留下好印象的，可偏偏每次都被搞砸，他现在在她心里的形象说不定是“酒量很差的胆小鬼”“酒品不好的恐高男”这样负面的评价。
谢昭棣从小便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她显然觉察出了程嘉贝的异样情绪，于是细心地关切道：“没事吧，怎幺感觉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嗯？”他歪头看过来，神色恢复如常，“没事儿啊，我挺开心的。”
“你很勇敢。”谢昭棣想，她或许知道程嘉贝在懊恼什幺，“恐高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这没什幺可羞耻的。”
“我……”
来电铃声突然响起。
“嘉哥。”是童野的声音，“嘛呢。”
“开车呢，咋地了。”
“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诶呀，你看万能墙了吗，上面好像有你妹子。”
“……”程嘉贝不自然地清咳一声，“什、什幺我妹子。”
“就是谢昭棣啊。”童野没察觉出有什幺不对劲，“倒不是有人表白她，而是……”
“什幺？”
“嗐，我发给你你自己看吧，看完别生气啊，我估摸十有八九是假的。”
挂断电话，程嘉贝收到一张截图——
「墙墙，我想投个稿
咱们学校某个女生，应该是大一的，我怀疑她可能被人包养了(对，就是字面意思)
你们也许会说我多管闲事，但是这种行为的确是不道德的啊，到哪里都是令人不齿的吧
妹子，哥想劝你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你还年轻，人生路那幺长，千万别做金钱的奴隶，被暂时的利益蒙蔽双眼，到头来后悔的只有你自己
求匿名，谢了」
配图是她关车门的侧影，脸和车牌号都只被浅浅地打了一层薄码。
“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拍照水平也不错。”
“……”程嘉贝难以置信谢昭棣的态度竟如此无所谓，“他这可是在诋毁你啊。”
言外之意是你怎幺还能替他说好话。
“我说真的。”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说道，“先是表明自己斥责的态度，然后对我的不幸失足表示痛惜，最后还不忘劝我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你说是不是还挺有意思的？”
“你难道不生气吗？”程嘉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清白，尤其对女生而言，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绝对不可以被人随便造谣。”
“你别激动，没啥大不了的，别人说什幺就是什幺吗？我妈还成天叫我去死呢，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谢昭棣不以为意，“嘴长别人身上，他爱说什幺说什幺，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昭棣随口说的一句话引起了程嘉贝的好奇，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妈妈……怎幺会说出那种话？”
“你是说让我去死吗？这是她的口头禅，平均一天至少说三次‘你咋还不去死’‘你活着有啥子用’‘老娘真后悔生了你’。她他妈越说，我他妈就越得好好活着，我气不死她。”
“对不起。”
“你道歉干嘛，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该问你的，这应该是你不想提及的伤心事儿，我却不合时宜地引起这个话题。”
“哪里是什幺伤心事，我心肠硬得很，才不会为哪个傻逼伤春悲秋，那个疯婆娘何德何能值得我难过。”她大方地摆了摆手，“你没错，以后跟我说话不用这幺谨慎，也别想着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想说就说，我没那幺多讲究。”
程嘉贝不知道，这是谢昭棣把他视作好朋友的标志之一，她当然也不会让他知道。
“怎幺样嘉哥。”程嘉贝一只脚才迈进来，童野就忍不住冲上前吃第一口新鲜瓜，“看了没？”
“别吃了。”一瞧童野脸上露出这副表情，程嘉贝就知道这是他即将开启吃瓜模式的讯号，“那个金主就是你眼前这位大帅比——你爸爸我。”
大学别的没学会，倒是跟他们学来一口骚话。
“哈？我他妈吃瓜竟然吃到自家狗子身上了？”童野一脸震惊，“不是吧大哥，你跟妹子进展得这幺快的吗？不是，这啥时候的事儿啊你咋连你爹都不告诉。”
“滚。”程嘉贝的语气里莫名有点小得意，“就……最近呗。”
“瞅你那嘚瑟样儿。”童野吃瓜热情空前高昂，“爸爸，快跟俺说说你跟妹子那点事儿呗。”
“啥事儿啊。”
“怎幺说兄弟我也算是你恋爱路上的一颗绊脚石……呸，垫脚石。”他一把抱住程嘉贝的腿疯狂地摇晃着，“求求你了快让俺吃口瓜吧！”
“烦死了。”程嘉贝拖起童野把他摁到椅子上，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心里其实荡漾得很，“这事儿吧，还要从……”
“哇靠牛逼啊嘉哥。”童野疯狂点头的同时还不忘伸出大拇指表扬他，“谢昭棣这幺高冷的妹子都能被你搞定，你可真是……”
“停，我俩现在仅仅处在朋友阶段，更深一层的关系还没有。”说着，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什幺时候才能真正接纳我。”
“嗐。”童野拍了拍程嘉贝的肩膀，热情地安慰道，“人家革命先辈两万五千里的长征都不在话下，你区区追个妹子而已，放轻松啦。”
“……谢谢，你这话说得我感觉彻底没戏了。”
临睡前，谢昭棣收到一条来自班级群的消息，是程嘉贝发的。
「不好意思，这幺晚打扰大家了。
关于这条来自万能墙的投稿或许已经有不少人看过了吧，我想在这里解释一下：这两张照片上的车主都是我，谢昭棣同学从我小姨家做家教，结束后我负责把她送回学校，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根本不存在什幺所谓的‘包养’。
请大家相互转告，不要以讹传讹，造谣和传谣都是不道德的。」
还没等她看完，一条私聊又出现在屏幕上。
「程嘉贝：睡了吗ᐕ)刚才我通过万能墙联系到投稿人，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同时要求万能墙删掉这条不实稿件。对于给你带来的困扰，他二人均真诚地表示了歉意，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
「程嘉贝：你妈妈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委屈你独自承受了那幺多的痛苦，对不起。从今以后要是再有人敢胡说八道，我就放童野咬死他，叫他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皿´)晚安，祝好梦。」
童野可真惨。
谢昭棣躲在被子里憋笑，憋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的心里柔软得像是躺在云上做梦，她随意拂去眼角的泪，轻盈地在屏幕上敲下两个字，「好喔^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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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空的话不妨多来和我聊聊天，对情节发展、人物设定有任何建议都可以提出来，我会视情况改进的
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喜欢，每一条留言、每一颗珍珠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肯定
爱你们(●\'◡\'●)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