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遭突变,齐父携女离府

新房闹作一团,自是不知府中已变了天!

“梧桐阁走水了!”

寒冬腊月,正是干燥之际,最易走水,府中上下本秩序井然,偏林姨娘害口,早早离席回自己的梧桐阁休憩,又闹着要小厨房做些吃食。那厨娘许是贪得热闹,擅离职守,酿成如此大错!更遑论逢齐府大喜的日子,顿时乱作一团。

待到府中众人扑火补救,那梧桐阁早就坍塌成废墟,可叹昔日千娇百宠的林姨娘竟烧成一块黑木炭!幸而其女齐玉心尚在宴上,未受及牵连。

齐卫国本在外席招待宾客,闻此噩耗,酒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瞬间没了酒意,只一身冷汗呆立着,如同痴傻了般,口中喃喃道:“娇娇……爷的娇娇!”又醒悟过来,疯了一般冲进梧桐阁。府上宾客皆面色讪讪,纷纷借故告辞。

齐卫国如行尸走肉般,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怎能不痛?却见得与林姨娘心爱的幺女齐玉心呆呆地站在院中,平日灵动的双眸如今噙满了泪水。

齐卫国心中大恸,揽过爱女的肩膀,轻抚。

齐云氏面色慌张地赶来,嗫嚅着:“老爷……”节哀,话未说完,便被齐卫国怒气冲冲地打断!

“你这毒妇!休要假惺惺!定是你!”齐卫国咬牙切齿,似与齐云氏有血海深仇一般,“定是你害死了我的娇娇!”

齐云氏闻言,抽泣着辩道:“老爷怎的不分青红皂白便诬陷妾身……若是妾身所害,又何故选我章儿大喜之日……”

“你滚!爷不想见你!”齐卫国不欲多言,只不想在梧桐阁看到发妻。

因着梧桐阁遭此大难,已是无法住人,便吩咐小厮婢女安顿齐玉心住在自己书房旁的厢房。

齐卫国适才急昏了头,而今却也明白,一个妾室,再是受宠,但逢齐府大喜殁了,自是不能大张旗鼓办起丧事。然心中着实不虞,见这满府的喜气洋洋,再也难以忍受,便安排心腹明日一早便启程外出经商,远离这厢伤心地。

夜半三更,齐卫国在书房的塌上辗转难眠,他委实不愿接受失去爱妾的事实!想起平日种种欢好,心中酸涩,久久难以入眠。

却见房门轻开,竟是齐玉心。

齐玉心脸上满是泪痕,抽噎道:“爹爹,我想姨娘……”

而今玉心不过十二岁,心性纯良,突然遭此变故,莫说是她,便是自己也承受不住。齐卫国心中爱怜,抱起女儿,不住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哄道:“爹爹、爹爹还在呢……玉心莫怕。”

玉心到底尚未长成,已是累极,渐渐放松了身子,头靠在爹爹怀中,沉沉睡去。

齐卫国小心翼翼地将齐玉心抱在塌上,合衣在女儿身畔倚坐,阖上眼也打起了盹儿。然天刚蒙蒙亮,齐卫国心事重重,只浅眠着,忽听得女儿的呓语:“姨娘……火……爹爹……啊……别丢下玉心……”又见她眉头紧蹙,满头大汗,一探她的额头,竟是发起了高热!

连忙唤小厮请来大夫,一番诊治,郎中道:“发热倒无甚大碍,稍后吾略略施针便会退热。只是令媛受了惊吓,怕是会影响心智。齐先生恐怕需要让令媛远离此地一阵时日,免得再刺激到她,否则药石难医呀!”

齐卫国看着女儿惨白的小脸,心疼不已,计较一番,遂带着女儿赶在新妇敬茶前离了府。

齐家主公带着幺女不告而别,齐云氏和齐府众人自是各怀心思,暂且不提。

且说齐卫国带着女儿,思来想去决定去邺城一游。一则,邺城是当朝皇都,热闹非凡;二则,昔时便是在邺城邂逅了林姨娘,故地重游,缅怀故人,也算尽一场情分。

齐家毕竟是富商,马车自是豪华舒适,铺了厚厚的毯子,齐玉心紧闭着双目,似是忍耐着极大的痛楚。待到晌午,齐玉心才悠悠转醒,歪着头对齐卫国懵懂道:“阿爹,抱抱。”

向父亲伸出双臂,见父亲面露惊异之色,又咿咿呀呀地,只向外吐字:“阿爹……抱……”见爹爹只在旁边不理会自己,齐玉心噘着嘴,似是要哭一般。

齐卫国心中大骇,忙唤马夫赶去最近的医馆,原这齐玉心急火攻心,忧思成疾,竟是成了痴儿,心智不过如三岁小儿般。

可叹齐卫国八尺男儿,落下泪来,心道老天缘何如此待我与凤娇,连孩儿也不放过!对齐玉心更是怜惜,一路悉心照料,不在话下。

是夜,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了许久的路,找了间客栈留宿。齐卫国吩咐一周正的丫鬟,尽心服侍好齐玉心,而自己则入住在女儿隔壁。

在浴桶中浸泡着,洗去一身的疲乏,齐卫国舒服地喟叹一声,忽见得房门被猛地推开,齐玉心只着湿透的小衣跑入房中,亵裤松松垮垮,隐约可见雪白的臀儿,身后追着惊慌失措的丫鬟,只听得女儿大喊:“阿爹!阿爹!”仔细一瞧,竟是满脸泪痕!

齐卫国大怒,丫鬟怎的这般不用心。然身上未着半缕,只呵斥:“愣着作甚!还不快带小姐走!”

丫鬟抓过齐玉心,又不敢太过用力伤了她,只死死抱住齐玉心的身子,苦苦哀求道:“小姐快和奴婢回房间吧……”

正说着,齐玉心奋力挣扎,极力挣脱,见未果,又使劲挥动双臂,直用指甲划破了丫鬟的脸!丫鬟吃痛,哀嚎一声,不由得松了手,就在这瞬息之间,齐玉心竟是奔向了爹爹,一股脑儿跳进了木桶!

齐玉心满脸委屈地抱住爹爹,满是泪痕的小脸猫儿似的在齐卫国赤裸的胸前蹭弄,口中呓语:“爹爹……爹爹……”

齐卫国僵着身子,对丫鬟喝到:“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把小姐拉起来!”

丫鬟又是疼又是羞,刚拉起齐玉心的小臂,齐玉心便惊声尖叫,更是手脚并用,死死缠在齐卫国身上,大哭不止,抽噎得像是要背过气般。

见此情形,齐卫国焦头烂额,只得吩咐那添乱的丫鬟先退下去。又唤了几个丫鬟来侍奉,齐玉心皆是不待丫鬟近身,便尖叫不已,眼见得爱女要厥过去一般,齐卫国无奈,只得让众人退下。

桶中水温已是有些凉了,只得赤裸着身子,抱起女儿,想要替女儿把湿衣换下,免得着凉。

齐玉心似是极害怕爹爹丢下她,死死缠在阿爹身上,双臂紧紧搂住齐卫国的脖子,双腿牢牢盘在阿爹的腰间。

齐卫国再三平心静气,告诉自己女儿如今病中,不可与常人相比。遂将女儿轻轻放在塌上,闭着眼眸,为她除去衣物。

粗粝的大掌触碰到女儿娇嫩的皮肤,齐卫国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爹爹……痒……”似是不习惯爹爹的触碰,齐玉心还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哎。”齐卫国感叹一声,又认命地帮齐玉心穿起了干净的新衣。可谁知,这次齐玉心一反刚才的乖顺,又挣扎起来。

本是豆蔻年华的幺女,如今竟落得如此境遇,齐卫国又是一阵心中酸涩。

却忘了自己刚才只顾为齐玉心换衣,自己还是赤身裸体状,齐玉心也赤着身子,和爹爹扑了个满怀!

“爹爹……睡……呼呼……”齐玉心似是困极了,但力道不减,像是抱着什幺珍宝一般,紧紧搂着自己的爹爹。

“罢了罢了,爹爹怕了你这小妮子!”齐卫国僵直着身子,躺在床上,怕伤到女儿,不敢将她推开,只得在二人身上盖住厚厚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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