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楼上有一会,一直没下来,刘妈不放心,上楼来找,在门外听到啜泣声,急忙推开门,慌里慌张地念叨:“善善啊,怎幺又哭了,不能哭不能哭,要哭坏眼睛了。”
边说边小跑着到她跟前,佝偻的身子把人抱在怀里,手掌一下一下轻拍她的后背。
“善善不能哭了,哭坏眼睛,阿爸阿妈会担心的,要听话,不哭了。”
她总是记得,当年她父母亲突然去世,她哭坏了眼睛。
她掐着掌心止住泪意,笑了笑说:“没事的,刘妈。”
漂亮的脸蛋上涕泗横流,刘妈念念叨叨的,从衣服兜里摸出块手帕给她擦干净脸。
单善没把东西带走,跟以前收到的礼物一起,留在房间的置物架上,锁在她十八岁前住的房子里。
跟刘妈告别后出来,一上了车,她陡然换了个模样,气愤地拿出手机打陆敛的电话,第一通被掐断,又打出去一个,刚一接通她就气愤地质问:“你是不是知道靳瑄在等我?”
她昨晚原本是要回来的,因为周照的电话,临时改换方向去了医院。
靳瑄的性格,她太了解了。
想到他跟那年一样,站在她家门口等了她一晚,她却没回来,她的心疼得慌。
昨晚如果回来,会在家门口遇到他,单善绝对会把他骂走的。
总比让他失望而归强。
他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一想到录音里他遗憾的叹气,她顿觉有千万把刀往心口上捅。
“是不是?”
她厉声质问他,后者沉默不言,她就当他默认了。
单善跟陆敛这些年,他不是没受过伤,可都没像昨晚一样让她过去,每次都是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等上床时他脱衣服,她发现他身上的伤疤多了一道,才知道他前段时间受了伤。
单善气得正欲发作,电话那头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想起他说下午吴风棠会去医院,她还保有最后一分理智,怨恨地低骂了句“混蛋”挂断电话。
开车回去的路上,特意绕了圈环城高速,把油门当陆敛猛踩了几脚泄愤。
到了家里,拎着他换下来的脏衣服跑上楼,翻出之前剪衣服的剪刀,衣服倒在地上就一通乱剪,尤其是内裤,剪得碎成了布渣渣,心里还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把剪刀的刀口放到那老狗的鸡鸡上。
这种事不能想,一想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浑身激动,恨不得抄起剪刀冲到医院去让他血溅当场。
单善猛得一拍脑袋,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她得打住这个危险的想法。
现在干他无异于以卵击石,还没切下罪恶的鸡鸡,反倒先被他的手下乱枪扫射成马蜂窝,得不偿失。
气总是要撒。
她噔噔跑去衣帽间,把他装内裤的收纳盒擡出来。
几十条男士内裤,一条一条拿在手里,对准裤裆部位利落的一剪,咔嚓一声,犹如切了真的鸡儿一样爽。
剪完内裤后一件一件地重新叠好,把收纳盒放回原位,再将作案工具藏好。
谁也没看到是她干的,一旦追问起来,就说是老鼠啃的好了。
藏好剪刀后,她打电话给郑悦悦,后者还在过暑假,很快接起来,问她干嘛。
单善握紧粉拳,表情狰狞:“今晚约宵夜,请你吃猪小弟。”
猪小弟,也就是猪鞭,青州美食一绝。
那头犹豫着问:“……你受什幺刺激了……”
“少废话,就说去不去?吃不吃?”
白吃的谁不要,那头果断地答“去”,接着说:“我想吃牛大哥……”
牛大哥,牛鞭,青州美食另一绝。
“休想!”
他陆敛的狗鞭,只配当猪小弟,怎幺能是牛大哥!
“……”
郑悦悦弱弱地说了句“出门喊我”,挂了电话,已经习惯了发小三天两头的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