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战争

当北方的第3军团与第4军团一起行动,齐齐并进之时,靠近维斯瓦河,连接波兰走廊的洛尼克伐村庄也一并受到了侵袭。

此时,战争刚刚开始。

早在一个月前,洛尼克伐的人们已经开始惴惴不安。欧洲大陆的人们都说,战争很快就要侵袭波兰了,到时,也必不可免地会席卷到他们这个孤立的小村庄来。

凡妮的父母都在波兰教书,凡妮在村庄里,她的未婚夫卡尔是名农庄夫,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所以凡妮留在了村庄里。凡妮与卡尔是共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凡妮非常漂亮,皮肤白皙,眼睛是及其稀有的紫罗兰色,纯净透明得如一汪秋水,承载着少女的优美与灵动。

半月前,凡妮在农庄吃晚饭时,卡尔便忧心忡忡地说,他那在波兰经商的舅舅,说到几个待在波兰的高官贵族已经预见到了战争的开始,这会子已经四处逃亡,卷财到了其他地方。有些抄近也到了罗马尼亚去。让他们也去那边避避风头。

洛尼克伐的人们还在期待,承诺的英法盟军可以抵御猛虎豺狼的德军。也或许,德军事出突然,或许政府协商洽融,战争便不开始了。半月之后,战争爆发,忽如其来地炸毁了这个与世无争的平静的小村庄。

空军炸袭的瞬间,地崩土裂。人们被炸到空中,身体卷进了火舌吞噬中,熊熊燃烧了起来。到处是弥漫的战火硝烟。凡妮正与小姐妹们收拾东西,也准备下月就顺着难民道走了。结果战争来得如此突如其来,好似直接从他们这里开始,毫无征兆地就吞噬了千百条生命。

惊慌失措的人们逃向防空洞时,老村长大声鼓舞说:“波军很快就到了,我们很快就能解救!大家躲一躲,撑过这阵子就好!”

在通往防空洞的途中,铁路边的田野上,几个农民刚刚弯腰,空军袭来,机翼灵活一转,砰地炸下,田野尽毁,土地燃烧,熊熊地包裹着残肢碎骸。

凡妮目睹了一切。前面老村庄大喊:“快趴下!”人潮轰一声趴在地上。军翼再次袭击,隆隆的响声在耳边经耳不绝,土地烧焦了,闻着有一股烤焦味道。凡妮听不到耳边震耳欲聋的炮火响声,她趴在田垄躲在麦秆之间,眼泪留下了面孔。

“卡尔……”

她亲眼看到了卡尔被空军炸毁,尸体折断的场景。

宽厚大度,善良憨厚的小村庄农民卡尔,就这样在战争中丧失了生命,死在了未婚妻凡妮的面前。他们甚至来不及道别,来不及再说一句话。

凡妮与村庄的人们逃进了防空洞,阴暗,晦涩,泥土不断被轰炸着,土地发出裂断之声,砰砰的鼓碎,整个防空洞也好像随时会被炸毁,里面的人们紧紧蜷缩,不敢一言。凡妮也躲在里头,紧紧藏着身体,蜷缩在墙角,头上土地的瓦解崩土的飞扬,让她忐忑不安,心惊肉跳,神经时时刻刻处于危急状态,几乎就要崩溃,不堪一击。

不知过了多久,怒号终于结束,轰炸暂停,世界有一丝的宁静。老村长撑着年迈的身体,与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探出去望了望。回来时,面对大家伙希冀的目光,老村长苦涩一笑,轻轻地说:“天暗了。”

众人眼前一亮。盟军赶到了?有救了。

青年不堪其苦,遮住面孔痛苦地说:“外面到处是德军的人!我们,我们沦陷了。”

此话有如棒头一喝,将他们的期待、欣喜、恐惧统统搅在一起,五味杂陈,一时逼仄着胸口,人们不知说什幺,大口大口喘着气,既好像大难一死,苟全了性命,又好像为之后当俘虏不安起来,眼眶泛满泪水。一些想到俘虏的惨景,捂进膝盖止不住地呜咽地哭了。

整整一天的轰炸是结束了,随之而来是漫长的宁静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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