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派了个妈妈就带着谢小六去嫡长姐房里了,说是从今往后就由嫡长姐教养了。
谢辽回顾了一下,似乎从他穿越进谢袅袅身体里之后,就没见着过嫡长姐,好像这人就从未出过自己的闺房,而且她的闺房也特别的偏僻,似乎是说特地围出一块地给她的,待遇好得让人眼红。
不愧是嫡长啊,就是待遇不一样,一边走,他一边暗搓搓的想,自己跟小娘,就住在婢女那个片区,早上鸡一叫,他就得醒,不是他不肯睡,而是那群婢女开始吆三喝四的叫唤起来,哪怕是瞌睡神上身也绝逼无法再睡下去了,搞得他更是一圈圈黑眼圈的怎幺都消不下去,结果就被人传成每天都在哭。
本来说好要挂到老太太底下去,所以见风使舵的下人们就立马给她改善了住房条件,住到了小院里,小院远离女仆区域,安静了不老少,睡眠质量一改善,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也不知道,之后跟了嫡长姐,住房条件会是如何的,他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边跟着妈妈一路分花拂柳的进了嫡长姐的小院。
却见嫡长姐正站在门口的池塘边,一水儿的金色鲤鱼聚首而欢,间或一下就有一条鲤鱼甩着大尾巴跳起来,像跳梁的小丑一般;池塘水波潋滟,一旁花芷争相绽放,而眼前,则是一副盛世美艳的容颜。
谢辽有些看呆了,上一世活了20多岁,第一次看到如此美艳的容颜。
谢家嫡长女之美,非三两言能形容,如果说非要用诗词来形容,那估计也只有那一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才堪堪配得上。
眼前的嫡长姐一袭月牙白的华衫,长身而立,广袖在风中潋滟起伏,发髻上是点翠金珠,奢华高贵却很冰冷,无瑕玉石般的脸颊上立体而深刻的五官,是让人忘却性别的美艳动人,斜飞入鬓的眉,水墨画一般风流的丹凤眼。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好像工笔白描的墨线,柔韧婉转。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无杂色。眼睛虽大,却全无水光潋滟的感觉,倒是乌黑乌黑的不同寻常,简直要把人吸进去。睫毛很长而浓密,直直的,垂下眼睛时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凤翎。
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她静静地在那里,像灵动不羁的风,潇洒飘逸;又像高冷桀骜的芙蕖,不可亵玩,阳光被遮挡在她的背后,逆光模糊了她的脸。
谢辽简直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也忘记了今夕何夕,胸口心脏处发出呯呯的跳动声,脑海之中只如烟花盛开般粲然若写 ,眼仁一动都不敢动的盯着对方,似乎怕一个眨眼之间,如此盛世的美艳就随风逝去了一般。
彼时,谢家嫡长女谢韵也正在观察谢家的柳姑娘,谢袅袅。
据她所知,谢家的六女只不过是英国公睡的一个家养婢女的女儿,位份低下,不堪重用,此刻却得此殊荣扔来跟她学女子礼仪教养。
呵……
有点意思……
就见谢家六姑娘应当是精心打扮过才被送来的,一身淡雅簇新的襦裙,梳了花苞头,两边发髻上簪着莹润的珍珠梳,胸前挂了一根鹅黄流苏,圆滚滚的脸蛋,显得活泼可爱,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幺,两颊生出两团晕红来,对着自己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嘴角的两颗酒窝跟着圈起了两晕小小的漩涡,竟让人也看得挪不开眼。
呵,这六姑娘竟然长开了?
记得小的时候见过几次,呆呆僵僵的一团,总让人担心过不了这个冬季就得一蹬脚回佛祖身边伺候去了。
而今也竟能成一团软萌的蜜桃,让人看着就喜欢起来。
“你就是我的嫡长姐?长得真好看,真希望能一辈子跟姐姐在一起啊。”谢辽看得懵懵的,完全不顾及古人所谓的纲常礼教,一开口就是一段大白话,搞得好像他们俩很熟似的。
谢韵不置可否的回眸,嘴角状似宠溺的扬起,却似乎更多的是浸了冰水一般冷冽的寒意,激得谢辽当即打一个哆嗦。
“这就是你的礼数?当罚!”嫡长姐的声音不似想象中的那般空谷百合,反而是有些低靡之声,筝弦轻拨般,胸腔震动着嗓音发出磁性的声音,更显得空灵而冷漠。
“啊?为什幺?我还没干什幺呢!”
作为一枚从来不看小说,穿越剧更是未接触过的钢铁直男,谢辽在自家的嫡长姐小院里,享受了一场奢华的视听盛宴,以及极致的肉体折磨。
谢韵身侧的婢女青攸端来一把黑沉沉的戒尺,交到嫡长姐手中,开始了一天残酷的教育。
“目无尊长,罚!”
啪啪啪,打手心十下。
“坐姿不端,罚!”
啪啪啪,打手心十下。
“站姿不堪,罚!”
啪啪啪,打手心十下。
“不堪礼节,罚!”
啪啪啪,打手心十下。
……
左右手轮流着挨打,基本一天下来,手掌都肿成了两个红佛手了,可谢辽是谁,是一枚钢铁直男啊,秉承着头可断血可流,美女面前跪着也要把逼装完的心态,硬生生把近百下的打手心给扛了下来,一声哀嚎都没发出,只是偶尔的在喉间溢出吭吭吃吃的哼唧声。
只是他尚不自知的是,如今的他可不是个硬汉,而是个软萌可欺的小包子。
他每次被打时候忍痛憋哭的小模样要多惹人怜就有多惹人怜,就像一只惨兮兮的小奶猫,明明憋着两泡眼泪,眼珠子都水汪汪雾蒙蒙了,却死死咬住唇瓣,把两颗明明应该笑的时候才出现的小酒窝给挤了出来,打一下就惨兮兮的呜咽一声,活像不给吃奶的奶猫一般,让人几乎忍不住想放弃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