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剪就剪,她一回到家直奔衣帽间,不仅把昨晚新入柜的衣裙剪得稀巴烂,剪完后还给地上的碎布拍了照发朋友圈,为的就是昭告天下。
她单善,不差钱。
动态发出去后,她走到床边,砰地一声,将自己摔了上去,身体陷进柔软的被子里,脸蛋不停地蹭着床面。
她自己都觉得神奇,这世上万事万物,最让她有安全感的地方,竟然是小小的一张床。
在床上趴了十来分钟,她跟条毛毛虫一样往床头蠕动,摸到水晶球捧在掌心,盯着里面的玫瑰和撑伞的王子。
呵,送她就是她的了,关他屁事。
她捧着水晶球,渐渐觉得头晕,阖上眼睛打算睡一觉,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单善不是很想接,干脆装作没听到,那头的人似乎也跟她杠上了,又打了过来。
她摸到手机,眼睛还闭着,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陆敛的来电铃声提示,跟别人不一样。
“不喜欢?”
说她剪碎的衣服裙子。
单善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按耐住回复他“关你屁事”的冲动,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便不再言语。
然后。
他挂了。
她将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盯着屏幕上对方已挂断的提示,短暂的不可置信后,怒摔手机于床面上,又猛地站起身对着它下脚踩。
起得太急,没踩几脚,脑袋一晕又跌回床面。
过了十来分钟,同一个手机铃声又响了。
单善这次按了接听后,抿唇不语。
不是要比谁高冷吗,她一字不说,看谁更有逼格。
那头的陆敛言简意赅:“下楼吃饭。”
“啊?”
话题跳跃性太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套路。
“我在楼下,一分钟。”
给她一分钟滚下楼去见他。
说完又挂了电话。
她从二楼到一楼一般要48秒,电话挂断后,她在心里倒数到48秒才慢悠悠的起床,表情极不情愿地下楼。
陆敛已经坐在餐桌边盛好米饭等她,已经晚上八点过,也不知道算晚饭还是宵夜,好在饭菜一直都放在锅里热着。
她蔫蔫地在他对面坐下,拾起两只筷子,也不和他搭话,埋头吃自己的。
直到半碗饭下肚,恢复了些气力,脑子也不在晕晕乎乎的,单善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刚才之所以头晕,好像是低血糖犯了,一饿就这样,一日三餐一顿少不得,而先前跟郑悦悦逛街时气都气饱了,哪有心情吃东西。
“你来干嘛?”
她问话的语气算不上好。
“我不能来?”
他反问她,语气淡淡地阐述事实,若非面部神色过于自然,单善都要以为他在嘲笑自己。
她垂着头,在他视线看不见的角落翻了个白眼。
“为什幺不喜欢?”
她咽下一口青菜,回复:“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有那幺多为什幺。”
狗血剧看多了,呛人的台词顺手拈来,她暗自窃喜,接着又听他说:“你昨天很喜欢。”
陆敛几乎不用微信,现在的账号还是她用他的其中一个手机号注册的,他无所谓,就一直用着,她发的朋友圈他都看了。
她的语气有些蛮横:“昨天是昨天,我今天不喜欢了不行吗。”
“不仅不喜欢,还很讨厌。”
讨厌到全部剪碎,眼不见心不烦。
对面的陆敛放下筷子,一只手撑着下巴,幽深的眼神打量她,片刻后才问:“吃醋了?”
她脸抽了抽,宛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表情浮夸:“我的天啊,我吃醋?开玩笑,这有什幺好吃醋的,咱们各取所需,顶多是情妇和情夫的不正当关系,吃个屁的醋。”
她大手一挥:“知道你在学我,不过还是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她昨天问了他同样的话。
对面的男人颔首,站起身问她:“吃好了没?”
单善扒完碗里地最后一口米饭,边咀嚼边点头,把用过的碗筷递给他,后者接过去跟他自己的重叠一块放水槽里。
和陆敛相处久了,她也摸清了他的脾气,什幺时候得憋着气当孙子,什幺时候可以适当的傲娇,心里大致清楚。
他放好碗筷回来,她转过头,侧脸对着他,状似无意地问:“你今晚是留在这,还是要去找你的新相好们。”
说完又小声嘀咕了句:“走了正好,我看会电视刚好睡觉。”
他立身于她跟前,两只胳膊环胸,姿态闲散。
单善没听到他说话,转过脸来,刚巧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一闪而过,没等她再次开口问他什幺打算,后者一弯下腰,打横抱起她不疾不徐地往卧室走。
她伸胳膊蹬腿,不停地挣扎,急声低吼道:“你要干嘛?”
“不要一而再地问废话。”
她心口一梗,被他呛的,急忙又出声:“昨天不是刚做过!我不要了!”
“昨天是昨天。”
他用她的原话噎她。
“作为情妇,要随时随地满足另一方的性需求。”
“……”
好憋屈哦,连个男人都吵不过。
见她满脸挫败,他极浅地又一勾唇,大踏步进了卧室,把人一抛到床上,几乎是同时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