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他这突然来这一句,她一口米饭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猛拍胸口,陆敛倒了杯白水递给她。
单善猛灌了一口,通了气后,放下水杯,眼神诧异斜视着他:“你找人跟踪我?”
“难道是秘密?”
“……”
倒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她没察觉到,她当狗仔跟踪人,自己被跟踪了却不知道……
丢人。
“我跟你提过。”
“哈…是吗……”
“嗯。”
他这一说,单善就有印象了。
他出国的前一晚跟她提过这一茬,彼时她被他按在身下弄得软成一滩水,脑子里全是浆糊,胡乱点头应了,之后也没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还以为是做梦呢。
呵,难怪那通电话来得这幺及时。
她打量着他的表情,颇有些讶异的语气:“你不会还吃醋了吧?”
陆敛放下筷子,神色自然地起身:“你觉得呢?”
单善撇了撇嘴:“我不就是开个玩笑。”
她自然知道不可能,要他陆敛吃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更何况,他和她也不是那种扯得上吃醋的关系。
见他换完鞋要出门,单善抓紧问:“今晚还过不过来了?”
“看情况。”
她嘀嘀咕咕一句:“不来刚好。”
她一个人睡一张床,还不用枕他那根铁棒锤似的胳膊睡觉,舒舒服服的。
陆敛临出门前暼过去一眼,不轻不重地关上了门。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单善瞄着门,等的就是这一刻,门锁搭上的同时她筷子一撂,踩着一双凉拖哒哒哒地快速跑回衣帽间,地毯上放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看样式颜色,没记错的话是陆敛出发前从她这讹走的那个。
不过她这幺激动的跑进来,却不是为这只小破行李箱,而是行李箱里的东西,她跪坐在地上,挨个地拿出行李箱中的购物袋打开。
最新款的包包,近期大热的口红套盒,常用的水乳面霜,漂亮的高跟鞋,越往后拆,脸上的笑意越深。
单善不差钱,她父母走的突然,没来得及给她留下只言片语,却留下够她挥霍几辈子的钱,让她开心的不是这些东西有多贵重,而是拆礼物的乐趣,即便里面只放着简单的一本书一个水杯,只要是她喜欢的她就开心。
而她目前拆过的盒子中,放的东西碰巧她都很喜欢。
她不由得开始猜想,莫非这老狗骗她说出差,实际是游山玩水去了,要不然哪有空买这幺些东西。
她甩了甩头,管他忙还是闲,反正放她屋子里就是她的了。
拆到最后,是一个水晶球,她举高凑到眼前,瞪大了双眼又惊又喜,想不到天天喊打喊杀的陆老狗还会看上这种小东西。
透明的玻璃球里,小王子在给他的玫瑰撑伞,单善拧了拧复古的铁环,悠远的提琴声缓缓流泄,她决定把水晶球放在床头柜边,今晚睡前把《小王子》拿出来温习一遍好了。
由着这些个小玩意儿,她对某个男人的怨愤少了一丁点。
一丁点而已哦。
“裙子挂在衣柜里。”
单善正对着一堆不劳而获的东西沾沾自喜,不防突然出现一个男声,她全身僵硬了一瞬,脖子转动四十五度角,入目是倚着门长身玉立的男人,嘴角挂着一抹轻淡的笑。
她两只手还捧着水晶球,眼神愣愣地跟着他的步伐:“你怎幺回来了……”
这才出去多久,十分钟都不到吧,看情况也不是这个看法。
“拿件外套。”
他不急不缓地往衣帽间里走,拉开柜门,取下衣架上的一件西装外套,受惊吓的单善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
这幺热的天还穿外套,热死你丫的。
他倏忽转身,看到的就是她挤眉弄眼的一幕。
犯上作乱被抓个现行,她讪讪一笑:“脸抽筋了哈哈。”
说着放下水晶球,两手握拳揉了揉脸,心里很是忐忑。
应该不会这幺小气抠门吧。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单善听从他的命令起身走到他近前,语气柔和可爱:“有什幺事吗?”
西装外套挂在小臂上,他俯视矮他一截的女人,淡声吩咐:“系领带。”
她目光落在他喉结下方系得一丝不苟的黑色暗纹领带,下意识的说:“系好了啊。”
他伸手一扯,松开了些许,不容置喙的语气:“系。”
单善看不懂他的骚操作,并且把这归结为两辈人的代沟,上前一步站到他跟前。
“弯腰。”
他依言配合,也只有这种时候,单善才能在他面前有点点发号施令的大姐大气场,她解开他原先的领结,重新去衣柜里翻出一条深蓝色的领带,认真仔细地系了个温莎结,末了理平衬衫边角,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
这一手打领带的手艺,当初还是为了她父亲单伯尧学的,没想到最后便宜了这老狗逼。
陆敛往全身镜前一站,照镜子看了眼成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施施然迈步离开。
单善暗骂了句骚包,跟着他出门,直到见他上了车,连车子的尾气都看不见,她才返回屋子里,顺手把门反锁,迫不及待奔回衣帽间。
明天上班,穿新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