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今天的晚餐是丹尼尔定的,从城里一家西餐厅,卡尔是这家的常客,所以主厨也认得丹尼尔,今天来的是他的助手,海鲜从几百公里外的城市运来,每日都新鲜直达,被海水和冰养着还鲜活无比,谷饲的澳牛空运来早上才落地。

丹尼尔派人开车去餐厅接人,除了厨师拎着装食材的保鲜箱之外,后面的两个保镖各扛着一个看起来挺沉重的箱子,全是主厨的工具。

到了庄园,丹尼尔才发现工具真够齐全的,大到煎盘锅子,小到夹子和各样调味粉、香料,甚至还带来全套的餐具。

就是因为下午时候陈浩南给他发了个信息,“今天晚餐你弄点好的。”

地下室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请来的保洁公司正在做着清扫和除味工作,丹尼尔的工作量减轻了不少。

瑞典的园林设计在世界上并不是最好的,但丹尼尔的父母、祖父母都是非常有名的园林设计师,最初他的祖上一直服侍Wallenberg家族,可以上溯到六七代人。

到丹尼尔祖父母这一代,负责Wallenberg庄园里的园林规划,因为出类拔萃的手艺,他们的子孙和瓦伦堡家族的一个分支越来越亲密,他和卡尔几乎接受相似的精英教育,不同的是他学习的专业都是为服务于家族而挑选的,至于园林爱好,这是血液里的天分,再喜欢也要放在一边。

现在有个现成的院子给他打理,他无比兴奋。

原来矫揉造作的酒店庄园,毫无章法的几棵零星的树木,显得庭院空荡荡,经丹尼尔的亲手改造,渐渐的大院子有了雅致的感觉,灌木丛错落有致,修建整齐,像是掉下来的草球,雨过天晴时候,地上绿草坪绿意盎然,这里就像一个小型园林,不过才短短一个月时间,已经美的不可思议。

卡尔和艾伦父子都是很好相与的人,相对卡尔的父亲的严厉来说,这对年轻父子不是一般的好服侍。

卡尔是天生的性子温和有礼,艾伦却是冷漠,能让他提起兴趣的,无非就是音乐和那个害羞的像个小鹿的中国姑娘了。

所以丹尼尔有大量的时间做喜欢做的事情,内心无比感激自己的小主子,难得小主子有一点吩咐,哪怕随口的一句话,他就奉作天命一般的用心去做。

陈浩南睡了一个甜美的午后觉,他起身时候,陈琪还蜷着身体,睡的香甜,他将毛毯裹紧她,天已经有点暗了,怕她醒了害怕,于是拉上窗帘后,拧亮了小夜灯。

简单洗了澡,已经饥肠辘辘,他甚至没有仔细擦拭身体,顶着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的头发,就下楼去。

院子一角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冰镇的香槟和红酒已经开启镇在冰桶里,并排几个杯子里加了冰块,水晶杯壁上贴着泡沫和冰冷的雾珠。

院子里临时搭建的凉棚下,搭了简易的流理台和餐桌,保镖正按照专业人士的指挥,一点点的翻转着烤架。

何向东和阎焱正在拉电线,一串小灯亮起来,他们随手调试着接了线的乐器,即兴演了一个曲子。

陈浩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阎焱看见了他,吹了声口哨,又窃窃私语给何向东说了什幺,何向东凑近了看陈浩南,和阎焱两个人哦哦发出怪叫。

陈浩南低头看自己,不明所以。

“很激烈啊!南哥。”阎焱脸上的笑实在贱极了。

陈浩南手里正端着酒杯,顺着他的视线忽然看到自己擡起的手臂上,两个齿痕,太醒目,太清晰了,尤其他本身就是个晒不黑的白皮肤。

Fuck   ,他骂了一声,又指着两个人,“给我差不多点,她在的时候你俩敢这样,都给我滚蛋啊。”

“哈哈,哪能呢,我还要做琪姐纯洁的‘弟弟’呢。”阎焱笑的一脸无耻。

被陈浩南劈头盖脸泼了杯冷酒,惹得吱哇乱叫一团的两人跑开了。

陈浩南擡头看看二楼大开的窗户,窗帘一角飘动着,拂过窗台。

回头叮嘱噪音二人团“给我安静点。”

他转身再度上楼,被锁的紧紧的卧室门,轻轻打开,他赤足走进去将窗一扇一扇的挨个关闭。

做完这些,他蹑手蹑脚的转头看,发现她迷迷糊糊半张半合的一双眼睛。

她已经醒了,安静的看着他。

“吵醒你了?”他半蹲在地上看她。

他的靠近让她突然红了脸,把毯子拉高蒙住了头。

他喜欢她的孩子气,隔着毯子抱住她亲她,惹的她在床上扭动着躲避。

“饿不饿,下楼吃东西好不好?”

她摇头。

“那我拿上来陪你吃?”

他慢慢掀开毯子,亲吻她的唇角。

她躲开,“你喝酒了。”

他笑,“一杯”。

她蹭了蹭枕头换个舒服的姿势,困的眼睛已经快要合上。

陈浩南回头看了下外面起居室墙壁上的钟表,已经接近6点。

“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不”她含混不清的摇头,又挥开他在自己脖子处作乱的手掌,“困。”

他就那样蹲着看她睡着,睡的脸蛋红红的,带着恬淡和安稳的睡颜。

他打开衣柜换了个长袖T,又在穿衣镜前检查了自己的肩膀和脖子,这件衣服款式保守,连锁骨都包裹严实了。

卧室门再度被锁闭,他才放心的下楼。

他刚坐定,裤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掏出来接通,对面是一张和蔼的笑脸。

“早上好”陈浩南用瑞典语打招呼,此刻瑞典应该已经临近中午。

“嘿,我的小伙子。”满头白发的老爷子也很高兴。“我听卡尔说,你和那个姑娘和好了。”

外放的视频通话声音清晰洪亮,在场的人里只有丹尼尔听的懂瑞典语,陈浩南站起来向院长另一角走过去。

丹尼尔微笑,居然也会害羞。

陈浩南点头。

“可以让我看看她的模样吗?她在你旁边吗?”

“不,她在楼上。现在她,她正在忙别的事。”

“好,能让你这幺喜欢的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吧。”连爷爷都取笑他,陈浩南竟然脸红起来。

“上次分开差不多半年了,什幺时候带她来我这里,我很期待见到她。”

直到陈浩南承诺了,他才恋恋不舍挂断电话,老爷子顺便夸奖他,现在的语言说的越来越流利了。

炉子里炭火明亮,烤小牛腿的香气扑鼻,阎焱和何向东已经端坐桌前,像两只等食物的大狗,望眼欲穿的看着厨师。

陈浩南一直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这点丹尼尔和保镖都很清楚,所以一切料理完毕,陈浩南吩咐他们一起坐下来吃东西。

两张长桌上,丹尼尔和保镖们坐一起。

陈浩南、何向东和阎焱三人坐在一起,享受同样的美食和酒。

“南哥,不去叫嫂子下来啊。”何向东问。

陈浩南给他一记眼刀,没有说话。

阎焱喝了一大杯酒,心情舒爽,难得这幺好的气氛,他趁机说,“浩南,现在我们该考虑接下来的巡演了,初步定30场,全年,你觉得如何?”

“最多15场。”

阎焱和何向东对视,很为难。

“要不就缩减到18场,除了巡演你的时间还是很多的。”阎焱了解他的心事,他心里除了音乐就是陈琪了,他应该不想把大部分时间花在音乐上。

“排练就在你家,演出提前准备两天试一下场地,加上演出,算起来也不过外出三五天而已。”

阎焱试图继续说服他。

“南哥,你也可以带着嫂子。”何向东也加入游说。

陈浩南瞪他一样,“以后除了我们三个在场外,不许提起她。”

何向东一阵懊恼,现在的媒体无孔不入,只要陈琪露面,就几乎不可能不被曝光。

“好,18场,一年。”

“还有一个事,浩南,你知道咱们乐队还缺个贝斯,我表哥吉他贝斯键盘都比我好,他正好有兴趣加入。”

“陈阎?”陈浩南问。

阎焱点头,陈阎是他姑姑的儿子,姑妈嫁给加拿大的华裔,因为不舍故土,大部分时间姑妈还陪伴在爷爷奶奶身边,陈阎和阎焱年龄相差无几一起长大,直到三年前才返回加拿大。

“他回来了?”陈浩南问,三个人一起玩过,陈阎和陈浩南关系却普普通通,两个人小时候经常打架,因为不在一个学校读书,长大后很少见面。

“随你。”陈浩南没有在意。

何向东看了阎焱一眼,一脸担忧的欲言又止,阎焱以眼神安抚他,正低头喝酒的陈浩南没有意识到一个小小的决定,会引起巨大的风暴。

晚餐宾主尽欢,丹尼尔吩咐佣人收拾庭院,又派人把厨师送回餐厅,郊区的夜晚静悄悄,蛐蛐声和不知名的小虫叫着。

阎焱已经喝到不省人事,何向东也东倒西歪,被保镖搀扶进屋。

陈浩南喝的不少,但还算清醒,他从口袋里摸索许久才找到钥匙,却一直对不准锁孔,门突然被打开,陈浩南站直了神,忍不住笑,“宝贝。”

陈浩南极少笑的,他难得有欣喜若狂的事,最多嘴角有点笑意。

但是今天他似乎很开心,陈琪退后一步看他走进来,才慢慢合上门。

还没有转身,后背却被他拥住,她想转过来却被抱的更紧,酒鬼的手劲大的吓人,下一瞬,她几乎惊叫出来,他就那样抱起她,将她放在门厅内不远处的沙发上。

他就那样蹲在她脚旁和她面对面对视。

他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脖颈都是红的,唇色也鲜红的要命,眼角也是,但是他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坦然的盯着她,带着她捉摸不透的目光,让她有点害怕。

“你要不要喝水?”

陈浩南摇头。

“洗澡吗?”

陈浩南摇头。

陈琪欲站起身,却被他抱住了腿。

她小心的问,“睡觉好不好?”

男人却像条大狗,把头靠在她膝盖上,双手环抱她的双腿。

那幺大的个子蹲着不舒服,却努力放低了身姿为了更加靠近她,她并不明白他究竟喝了多少酒,但是她知道酒鬼没有理智可言,最好不要招惹他。

她刚洗过澡,穿着宽松的浴袍,陈浩南把脸贴着她的膝盖磨蹭,浴袍宽松轻薄,被他揉作一团,他早上没有刮胡子,下巴一点短短的胡茬蹭着她的小腿,痒痒的,但是她不敢动。

他趴着许久没动,她只好低头拉他,“地上凉,起来好不好?”

“不好。”陈浩南讨厌她对他总是用和孩子说话的语气。

她低头看他,长发的发梢拂过他的手掌,被他一把抓住,贴在鼻子下轻嗅,“好香,你好香。”

他在门口时候,她正在吹头发,还没有完全干的发梢带着沐浴的香气。

他松开手里的头发,忽然擡起头,和正在低头的陈琪对视,吓了她一跳。

他慢慢起身,抱起她,他似乎真的喝酒了,居然微微踉跄一下,陈琪忙搂住了他的脖子,惹得他哈哈大笑。

她心惊胆战的被这个酒鬼放到床上。

他甩掉鞋子和她并排坐在一起,又去拉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腿处,“你摸摸,麻了。”

蹲的太久,小腿都麻了,她瞪他一眼,把床头的小夜灯调亮。把头发挽起来,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拿起本书看。

他不计较她的冷淡,侧过身从她后背处抱住她。

但是这本书没法继续看下来了,他在后背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吊带的浴袍太大了,所以他的皮肤贴住了她裸露大半的后背。

他的体温高的要命,像是发烧了一样炙热不堪。

“嗯。”他在身后发出一个模糊的音,他的腿伸来压住了她的小腿,他用身体磨蹭着她。

臀部挨着自己的那个男人的身体,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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