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皇兄和郡主在这里躲清闲呐,真叫我好找。”
四公主从桥边走来,身边的宫人在她示意下离得远远的。
谢斓和明华犹在对峙,不发一语。
四公主走得近了,伸出素腕,劈手抽走谢斓手上金钗,“别人也不尽是无聊之人,知道皇兄捡到郡主金钗,正要完璧归赵呢。”边给明华插在翟冠上。
谢斓怒道:“四妹,你坏我大事!”
四公主奇道:“皇兄什幺大事被我坏了?我着实疑惑啊。”
谢斓不能说我欲胁迫镇南一脉与我结盟争夺帝位。他脸色转了几转,邪气的眸子渐渐浮上笑意,“也罢,也罢!哪里有什幺大事。四妹,我回去了,你们呆着吧。”大步走了。
四公主看他走远,才对明华道:“你没事吧?”
明华道:“公主,我没事,多谢您帮我解围。”
公主道:“我大概能猜到皇兄为什幺跟你过不去。你平时尽管应付着,应付不来交给我。你是我的伴读,若被人下了套,我脸上也无光。”
回到宴席上,皇帝早就离席回去了。秦思蕴刚作完诗,赢得满堂喝彩。一旁的齐宇威忙展卷提笔记录下来,众人又是一番赞扬好字,就有几个赏鉴后要盖上自己印章。
秦如晦闷闷不乐,也不和人攀谈。
江鸿予在另一边和另几位新面孔聊得投机。
谢斓则坐在座上独自喝酒,见明华进来,擡起眼皮瞟一眼,就又拿起酒杯让火者斟酒。
人人怀有复杂心思,有喜有悲,有收有放。
回到驿站,谭晟还没有睡,迎了上来,问:“郡主可有饮酒?这里备了醒酒汤。”
明华口中道,“只饮了几杯,无事。”仍是拿起汤碗喝了醒酒汤,“今天二皇子又来寻晦气,四公主挡了。”
谭晟道:“二皇子处处与郡主作对,在宫中无法无天。四公主人不错,有四公主帮忙,二皇子也能消停点。”
明华点点头,道:“另外明日放假,不起早读书,不用叫我起来了。这幺晚了,你也快回去休息。”
谭晟道:“是。”
喝完汤,回到自己房间,草草洗漱后就睡下了。
翌日,明华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慢悠悠起了。问起长史,侍女说去了王府。
明华奇道:“哪个王府?”
侍女道:“郡主,是我们镇南王府,今天有人来驿馆,说是王府修葺好了,可以移进去了。”
真是个好消息!明华精神抖擞。再也不用住在人多眼杂的驿馆了,自己王府想干什幺就干什幺。
午后,长史派人来说,王府已经拾掇妥当,今日也是个吉日,不如就直接挪过去。叫侍女整理好一应物品,让侍卫搬过去。
到了王府,石狮金匾,上书鎏金大字“镇南王府”,正门洞开,早有几个门子等着,看见忙上前牵马。
奋珏扬得到消息,迎了出来,“郡主可来了。”
众人迎接进来,后头已有人放鞭竹,一番热闹中明华跟着奋珏扬走过二门。
奋珏扬道:“我们京城的府邸虽说没有南边大,但也是五进院子,有东跨院东跨院,后头有一个面积和前宅差不多的大园子,风景如画,散散心是极好的。”
俩人站定在一个飞檐画栋气势磅礴的大殿前,奋珏扬道:“这是王府正殿纯安殿,东西配殿,重大节日要事才会打开。”
明华擡头看檐角,分别两边是七只垂脊兽。
长史带她进去,看了殿中高台正座,台基上绘有五色云龙,皆张牙舞爪,喷薄威武。座后有三开屏,也是绘有五爪金龙。
“这倒是比封地还要金碧辉煌,实在是太过惹人注目。”明华评价道。
奋珏扬道:“按照礼治没有错处,但如郡主所说,太过招摇,我叫人换去几样物事。大殿东边院子是明思轩,接待来宾亲友,平常也可用来处理府中事务,下人回禀事情。大殿西边院子是良简室,是会见至亲和要人的私密客厅。”
二人出了大殿,转到后面一处院落,长史道:“这是怀素堂,供奉诸神和祖宗牌位,供王府祭祀之用。”
明华道:“这‘怀素’二字取得好。”
奋珏扬道:“是您祖父题的,意在身怀朴素。”
明华跟着长史从抄手游廊进入相邻的东边院落,只见一院子的青翠松柏,正房上书“璀碧堂”三字。
奋珏扬道:“璀碧堂王爷王妃居此,不过王爷现在不可擅离封地,郡主居于此也未为不可。”
明华道:“东方为尊,还是留着吧,我住西边院子。”
奋珏扬带着明华,走出璀碧堂,经过怀素堂,去向西边的清行斋。这里是府邸西路最后一进院子,屋脊雕花,竹木花卉繁多。
明华道:“这里不错,就住这里。”
长史遂命人整理一应什物进去。清行斋耳房设置书房,两边厢房存放郡主的收藏。
议定后,奋珏扬道:“郡主,我们到后面园子里看看,王府花园可是京城一绝。”
住宅和花园之间的连接点,就是鱼跃门。此门由汉白玉雕刻而成,底部是须弥座,两边是石柱,中间是拱卷,顶部卷云一般隆起,装饰有贝壳和花穗浮雕,精美绝伦。
穿过愉悦门,正面就是一汪池水,名曰“云池”,四周种的都是榆树,榆钱成熟后会落入池水中,相映成趣。
“这云池是引的城外活水,水质清澈见底。”奋珏扬道,又指着说:“东边是芍药圃,西边是竹园。芍药盛开时,淡香扑鼻,就算坐在竹林中也能闻到。”
明华喜道:“没想到这里也有芍药圃,花开时节我要宴请四公主,一起喝酒赏花。”
过了云池就是富贵堂皇,景致优美的冷凝堂,奋珏扬道:“赏完芍药,郡主可以带公主来冷凝堂吟诗作对,宴席也摆在这里比较好,二楼可以俯瞰芍药圃。”
这冷凝堂东边是幽兰院,遍植名贵兰草,旁边建有居所,称雪海坞,可做消暑小住的别居。
西边是一个更大面积的池子,叫菡萏池,池里全是荷花,长史介绍道:“池中有邀月水榭,荷花开时,喝酒赏荷,月洒荷叶。这池中还有三个假石山,仿的是蓬莱瀛洲方丈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