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冬季的来临,月更加沉静,与李默涵的关系不进反退,两人似乎都缺乏信心。
这几天只要一下课,月就将自己锁在屋里,婉拒朋友和默涵的邀请,没精打采地待在宿舍里。
手机一遍一遍地拿起、放下。眼睛离开屏幕几分钟就又回到原地。她在等待着什幺,而且等得很着急,以她内敛的性格,这样的反应,已经非比寻常。
将臣和阳的生日已过,阳回了她的祝福短信,而将臣,依旧石沉大海。
这段时间她想过无数的可能性,也有许多的借口安慰自己,可越来越担心,越来越想念,越来越控制不好自己的感情。
她快十六岁了,他许下的诺言,会怎样兑现?
既害怕,又期待,还有些罪恶自责……怎样都是深陷不可自拔。
悄悄地,噩运的脚步又一次临近。
当倾颜将消息告诉月时,她只觉得脑子一嗡,血全部冲了上去。
“你说什幺?不可能的!”月喃喃地说。
“月,你一直都很坚强,可别太伤心了!是默涵没有福气。”倾颜边说边掉眼泪。
月无语,摇摇头,跟着泪也流了下来。
她反而将哭得死去活来的倾颜搂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都是那小子不好!偏偏喜欢什幺赛车!舅舅、舅妈说了不知多少遍,他都不肯放弃,最后还和家里闹翻了,搬出来住,可是老人家都是为了他好啊!”倾颜断断续续地哭着说。
“还有希望的,医生怎幺说?”月帮她拭泪,脸色灰淡。
“医生说这种脑死亡醒来的可能性小于20%!也许默涵这一辈子,都是……植物人!”倾颜又嚎啕大哭起来。
月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亦是酸涩,默涵……太可惜了!
“月,你好坚强!还是忍着不哭?这样不好,你也哭吧!”倾颜擦着眼睛,吸气道。
月摇头,心中苦涩,但泪水却实在不多,也许是因为她对默涵的感情,始终只是友情吧?!可她应该怎样解释?还是不说的好。
“我想去看他。”片刻后,月只是淡淡地说。
倾颜有些惊讶于她的冷静,半晌,还是点头。
从医院探望因车祸而陷入昏迷的默涵后,月的心情更加压抑消沉,是不是一到自己的生日前夕,就会发生这类不好的事情?
但更糟糕的事情接着发生了--
某一天月神情恍惚地吃完中餐,正要和几个好友离去,却碰上气势汹汹而来的一帮女生,为首的,正是默涵的前女友,一个很强势泼辣的女生,之前月就碰见过她纠缠默涵,两人还发生了摩擦。
她们拦住月的去路,默涵前女友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地斥责月,可她的话真是震惊四座,连同月自己,都被她惊得哑口无言。
那女生说:“北宫月你这个扫把星,和你妈一样,是个专迷男人,害人的骚货!当初我跟默涵说你妈的伟绩,他不信,现在变成了植物人,没话说了吧?!北辰学校的男生听着,要是你们想英年早逝,就和这个扫把星走到一起!她是四方集团北宫家的大小姐不假,别看她背景不小,但她的妈妈的家族,一直都出克夫的女人,她妈害死了三个男人!所以她爸,也就是四方集团的总裁,一点都不喜欢她!”
一语惊动全场,引来一阵喧哗,而月的脸色煞白,颤抖的指,骨节发白,完全愣在了原地。
晓旭等一干好友上前争执,两边吵得天翻地覆,而她却像个局外人似的,仍然回不过神来。
她的生母,完全没有印象的生母,没有人知道底细的生母,怎幺可能会有这样的过去?!
突然想起了那时听到的,北宫府邸三名下人的谈话内容,似乎也暗示了相同的内容……
怎幺可能?怎幺会?!默涵的惨案,怎幺会有如此离奇解释?!她到底应不应该相信?!
人声嘈杂,淹没了一切,在巨大的震惊下,她瘦弱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荷地晃了一晃,本想向前迈的腿,一软,在长期的焦重压下,整个人倒了下来。
自那天餐厅事件之后,月更加沉默寡言,虽然有几位好朋友伴在身边,但她仍敏感地觉察到--倾颜对她的态度,总带着一丝丝的不自然.
月不怪她,流言盛传之下,出事的又是倾颜的亲人,她怎能不怀疑?
一周过去,流言不但没有熄止的意思,反而越传越凶,越传越离奇--
传言中,她变成了四方集团最显赫的北宫家,一直对外隐藏的私生女,因为母亲声名狼藉,克死好几个身边的男子,因此不被家族所承认,所以才不像四大家族其余的亲眷那样,请私人教师授课,而是在北辰中学读书。而李默涵作为她的初恋男友,出了那幺严重的意外事故,究其原因,就是她继承了母亲“克夫”的血统!
流言传遍全校,如今她已经变成人人避之而不及的瘟疫,除了四位好友的支持,其他的,除了猜疑,就是鄙视。
月表面仍是淡定,朝九晚五地维持着规律的学业,可是心情却越来越沉重,重到一整晚,一整晚的失眠。
不知道为何,她却选择对几位好友沉默,对于她们善意的探究避而不答。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李默涵的前女友,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而这个关于她生母的巨大丑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心中隐隐约约有数,估计这并非空穴来风,可是……却没有勇气追问,北宫宁宇不会告诉她的。
每个深夜,无法入眠,只有反复地拨弄着手机,等待将臣的回音,却依旧失望。
她亦不能解释,在最脆弱苦闷的时候,不愿意让身边的朋友分担太多,却唯独原意向他倾诉的原因。难道,心中仍认定他是自己最亲密的人?
每每发给他的信息皆相同:“将臣,你在哪里?生日快乐。我有事情想对你说……”
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月吧,真是挣扎痛苦,如果放开,管它什幺血缘,不就舒服很多了,而不是一边害怕接近将臣,一边又极度留恋依赖他…可又偏偏是个是非分明的性格,这样混乱肮脏的家族里,她是心灵“干净”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