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1最近沉迷一款新出的18禁伪3D风格的RPG游戏,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肝。
NP、肉多、高颜值,统统都是玩家1的最爱。
“太合我意了,真是玩了还想玩。”下班回来的玩家1打开电脑,启动游戏。昨天已经是第三次通关了,于是玩家1又新开了一次。他把鼠标换到左手,虽然不怎幺协调得过来,但至少能点点左键。右手嘛,当然是用来拿筷子吃外卖的。
……
过怀卉,女,自小被隗䁛教收养,信奉所教所得皆来自教主,不仅有一副不错的相貌,也有一颗回报隗䁛教的诚心。
有过几次无甚危险的成功刺探后,她再三请求,终于得到了一个价码颇高的任务:取得百江国巨贾陆观的信任,查探出与他暗通的接云国人士,特指朝廷中人。
百江国西部大城,言昌。
隗䁛教有一套虽略零散但织构了多年的组织,也颇有些奇人异士。得益于教内妥善的外部打点,过怀卉很快得了个时机,以奴仆的身份进入了陆观常住的宅邸。
领她进府的王管事年过半百,个子中等,精瘦干练的模样,面相甚是和蔼,征询丫鬟时还对过怀卉多有照顾,不似一般管教下人的态度。
来到分给自己的下人房时,过怀卉突然心口重重一跳。她脚下虚晃了几步,不由得扶住门框,神情变得有点恍惚。
王管事见她愣在门口,出声道:“小蕙姑娘?”
过怀卉闭了闭眼,只觉方才自己的不适许是教内秘药的缘故,忙回身招呼王度:“我……小的见识甚少,没想到下人居所竟如此舒适,一时失态,请王管事莫要取笑呢。”
此言令王度很是受用,他捋了捋胡子,眯起眼打量她。
过怀卉不知王度何意,管事未有吩咐,她也不敢多语,只得维持着浅淡的笑容,略带拘谨的任由他审视。
王度向前一步,过怀卉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让到一旁,想请他进去坐坐。
王度摇了摇头,又后退了几步,过怀卉更糊涂了。
只见王度清了清嗓,郑重道:“陆家盛名在外,虽常被士族大夫之流贬低,可凡是入陆家者,无不惊讶于陆家给予的对待,你只要不做出令陆家蒙羞之事,陆家便不会亏待你。务必记住,在外,不管听过多少他人或真或假的论述,第一,你自己要以陆家为荣;第二,不得泄露陆家内务,若对外胡言乱语,轻则扣下饷银逐出门去,重则——重则就不好说了。”
过怀卉听得一愣一愣,乖巧地应了,王管事更是满意地捋胡子,大致交代了需她服侍的几处地方,均是陆观私人之所。
他言辞间总是意有所指,大户人家男主人的丫鬟,是需要满足主人家方方面面需求的。过怀卉此前所闻,却是陆家老爷不近女色。王度这番暗示,不知是陆观授意还是自作主张。
王度临走前让她好好休息,明日再领她和其他新进的奴仆一起学规矩。
送走王管事,过怀卉进了自己的小房间,掩好门后,神情才略放松下来。
陆府不仅财大气粗,处处雕梁画栋,明里暗里的防卫也是到了极致,绝不是一般商人能动用的江湖势力。
房间显然是不久前才清扫过,却封闭得严严实实,雕花窗棂上还带着湿意。
过怀卉知道这种看上去极为自然的小事,其实是一种试探,也会将计就计。叉竿明晃晃地摆在一旁,洒扫下人不曾动用,她也就顺手拿过,撑起窗框,让风透进屋来。
也方便别人知道她在做什幺。
她把自己简单的几样行李安置好,物品也以家中惯用的方式摆设——她取用的身份,名为“施蕙”的女子的习惯。
做完这些她锤了锤肩膀,坐到小桌前倒了杯水喝。放下茶杯时,不小心弄洒了杯中剩余的一点茶水在桌上。
今日起得早,过怀卉面上已有了点困倦模样,支着头打起盹来。
“打盹”的过怀卉以衣袖掩面,自然而然地围挡住桌上的一小块区域。她一点点回忆着此前已经注意到的陆府防卫分布,轻轻吹气,桌上那点水珠延展出细细的水痕,合拢成陆府一角的布局,忆无可忆后再迫自己牢牢记住这简易的水痕图。
之后,过怀卉也确确实实困乏了,原本脑袋时不时下点的瞌睡模样成了真,越来越低,撑住身体的手臂枕到桌上,也顺势擦去了那点水渍,垫在额下,真正小睡起来。
一切才刚开始,切莫打草惊蛇——不知怎幺,她不自觉地默念了这句话,不过也非常认同就是了。
王度倚在一处假山后,视线透过假山的间隙,再穿过敞开的窗缝,一直观察过怀卉。直到见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已两刻有余,才和另一方向正儿八经负责盯梢的护卫打了声招呼,悠闲地走远。
“老爷呢。”王度回到陆观的住处,只见两个死士守在门外,“怎幺今天轮到你俩?”
之一的陆亥总是默不作声,木头般杵着。
“王管事,有外客来。”执剑的陆戌答道,“老爷吩咐过了,您进去便是。”
可这院内,分明只有陆观一人的气息。
王度正了正衣冠,肃起脸进去了。
有别人坐在陆观的主位上,倒是王度万万不曾想过的。
外表极为普通的老者高坐案后,应是在画些什幺,陆观陪坐在旁,是王度没有见过的恭敬模样。
“王度,此乃我师。你去把前段时间得的阎罗图取来。”
“是,老爷。”
老者放下指尖硬毫,一抖画纸,纸上墨迹顿干,本已失传的历星推演术密麻于上。
“诡变,将死,生大于死。”老者沉吟,“此祸殃本不是你的,而是与你有关之人。然此奇特之象我亦窥不见天道,不能强求。”
陆观松了口气,道:“多谢师傅。”
孙云崖行踪不定,向来是陆观主动去寻。今次来他处,除了为陆观推算梦中恶兆,还带来一件喜事。他站起身,在书案前踱了几步,道:“你之红鸾星已降,天赐良缘,切要珍惜。”
陆观正欲询问,孙云崖摇摇头,已无话对他说。
不多时,王度捧来图卷。阎罗图乃逐晓国的旧物,未有署名,只一尺宽,长则过丈,绘制了数栋地府宫殿与十殿阎罗掌判之况,笔精墨妙,传说正是此画中所含的诅咒致使逐晓亡国。此画已失传多年,前不久被陆观意外购得。
老者只稍稍卷开画轴一侧,旋即合回,道:“确为真迹,你有心了。”
王度正要夸上自家老爷两句,老爷的师傅就已飘然不见。
“……老爷之师真是高深莫测。”王度咽回了夸陆观的话,只好对着陆观夸他的师傅。
“确实莫测。”陆观瞧了眼王度已白多过黑的发顶,沉声道,“我儿时去他处拜师,他就是这幅模样,如今近二十载了,竟丝毫未变。”
王度一惊,未接此话。
好在陆观也不想与王度深究此话题,转而问道:“你今日有些怪异啊,外院收下人这种事怎幺亲自去了?”
提及此事,王度皱纹都快挤成花了,笑道:“哪里敢瞒老爷,不过是上次跟老爷提的那件事,我今儿终于挑到好的了。”
“什幺?”陆观不明所以。
“哎呀老爷上回应了我的,找找清白家室、品行有端的贴心人。”
陆观皱眉,道:“我那时不过被你烦扰,随口一说——”
王度闻言老脸一丧,举起袖子,眼看着就要抹泪。
“——得亏你有心了。”陆观吁了口气。
“多谢老爷夸赞。”
陆观年纪轻轻就执掌了数不尽的财富和人脉,自诩颇有手段,可自小亲近之人依旧是他的软肋,哪怕他们时不时就故意装模作样。
红鸾星降?
他事务繁多,可没空接待红鸾星。陆观把手中的推演图揉成齑粉,领着王度,打算去账房们办事的院里看看。
不料到了地方,把王度支使进去巡查,自己转身走了。
王度团着手,目送身形挺拔的老爷远去,也只得替他查账去。终究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