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隙】

窗外的风倒是又大了,飘落下的不再是雪,是细细纷纷的雪霰子,被东宫里的烛台暖色晕染着,无数的像流萤迎面扑过来。

而那窸窣碰撞窗棂的声,听在她耳里,搅不动一池的寒水。

先是东凰可危,其次是身后刺眼的朱红,她自小所熟悉极了的东宫,趁着她守灵的时日里,被陆知樾派的宫人悄无声息地装扮了起来,俨然是喜房的样式,东阁里皆用红缎绣五彩加金之百子图,层层红幕铺墙,西阁里摆置着迎亲用的箱柜。

炭盆烧的正旺,总有一番挥不去的热闹气。

越是如此,她神色疏离,徐徐地摩挲着袖笼里的手炉。

“殿下?”

丞相府的老嬷嬷甫一进门,掀开了棉帐,便觉得凉嗖嗖的,两处炭盆里炭火未熄,不应当啊,随后关了门,循着寒气步入穿了风的东阁里,一眼对上窗前纤长的背影,顿时心惊肉跳:“殿下,可使不得!”见她安静在那,老嬷嬷恼的啧了一声,放下食盒扑上前一把合住窗子,又记起屋内烧了炭,赶忙留点缝隙通风。

一套下来被整得气喘吁吁,再看,原待在窗前的人儿转坐进了软榻,凝视起脚尖前的炭火。

大殿空戚,满目的朱色独她素白,显得格外冷清,见她望了炭盆一会,将手炉置于双腿,捏住袖摆敞出半截玉腕,端方从容地执起榻边的铁钳拨弄起炭屑,声息慵漠:“孤与你讲个故事罢。”

殿内就她与嬷嬷,老嬷嬷正瞧着她失神,起初以为不是在对她说,旋即后知后觉,受宠若惊地跑到她身前跪了礼,尚没跪齐全,头顶传来娓娓道:“不必了,站着听便好。”

“是。”老嬷嬷惦记带来的食盒,里面照例是丞相做的夜宵,若是凉了,那决计不能再给殿下吃的,她心中不安,看了看桌上的食盒,心想罢了,大不了她去御膳房再热一遭,思虑起伏着,耳畔落下一句:“嬷嬷应是从未见过孤的父后。”

丞相府初立时,父后已走了约莫半年多,而眼前的老嬷嬷,是设立丞相府之后被暗卫引荐给陆知樾的,因着这位老妇人身世清白透彻,处事极圆润。

圆润的小老太太微躬着身,很是听话的模样,道:“奴确实不曾。”

白秋垂下眼,重又捂住了手炉,“四年前,孤及笄,到了可娶配的年纪,”温热光滑的琉璃瓶倒映着她的面庞,念着:“父后那时不足康健,身子羸弱,他便满想着替孤择个良君娶了,好令他早日安心。”

雪霰子被席卷扑簌,扑得烛光一颤,霎那间的光影闪烁,仿佛那日晃荡在墙上的斑斑日影,欲要翩飞了出去。

骑射课下来,寻常她会在谕德女官到来之前沐浴一番,换身衣服爽利地等待老师,但那时,当她才踏进东宫,一位眼熟的宫人正面迎来,道:“殿下,君后让您去一趟。”

“父后?”

少女束着发,扫开落在脸边汗湿的发丝,朝净室走,“知道了,过会便去。”

宫人未催,想来父亲并不心急,白秋遂细致地整妥了仪容,通向父后寝殿需得过长长的内室走廊,她见到殿门虚掩,想要推开,骤然透过门缝有双熟悉的手闯入眼帘,一掌掐住了父后两颚,生狠地掰开了他的嘴灌下汤汁。

“住手!!!”她瞳孔一紧,扯了腰间的皮鞭飞跃过去,那宫人明显震住,慌乱地抛开碗挡了一鞭子,同时从窗子逃走。

白秋还想要追,又被咳嗽声制止,“父后。”她赶到床榻前扶起父亲,一边拍打着他的背助他吐出未咽全的药,伴着药汤溅落,这才发现了满地画卷,一张张少儿郎,有的几个王子王孙她在宫宴上见过。

故事讲到这儿戛然而止。

半空中凝滞着,四面寒气深重的毫无波动,老嬷嬷心思通透,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大概猜出加害君后的为何人手笔了,这时,女子低轻的字每一下敲打着她,很清楚缓慢:“你说,那药汤里可有毒?”

把老人家吓得,扑通跪下告饶:“殿下说笑了,老奴怎幺会知道,哪怕就是猜,那也是十足的不敬,万万不敢。”

怕的又磕下一个重头。

雪霰子还在下,最终老嬷嬷独自走出来,寒意早浸透了衣裳,只剩下慌,擡头看了眼殿门,陈嬷嬷复杂的想着,得赶紧把这事通报给丞相。

登基仪式与大婚都是提前预备好了的,天渗着蟹壳青色,晋北侯听从陆知樾的吩咐前来镇场子,立于正殿前,群臣百官聚在东侧丹壁下,瞧着宣制官高声宣召,吩咐正,副二使去丞相府迎轿。

这边。

到了时辰,宫女们陆陆续续进入东宫伺候,替太女沐浴梳妆,忙至晨色薄亮,小宫女们掬着沉极的裙摆小心展开,黑红为底,宛如重瓣盛开的深暗海棠,随着她转身,绣纹拥簇粼粼流淌下绮光来,恰逢晨阳明媚,一抹晨霞缀上,震的屋内的人一并窒住呼吸,心颤了颤,不敢言语。

经过这一通繁琐的过程,丞相府的轿子差不多到了,白秋踏下玉阶,越过文武百官间的走道,来到阵势浩荡的轿子前,伸了手。

就见轿帘掀起,探出来修净的手温柔地牵紧了她,然后钻出轿子,半纱的喜帕下他似低眉含笑,让人看得并不真切,她也不甚关心,两人携手缓缓地上阶,大臣们有条不紊地进行太女登基仪式,跪拜一阵后,接着是帝后大婚,四下里的鼓声震耳欲聋,在一众见证下宫人捧上两只酒盏,帝后接过,交杯再合卺而饮,才算是彻底的礼成。

宫人们是不便再进东宫,他们将殿门拢紧,一时间殿内熏香馥郁。

白秋卸下步摇,两手捧着头饰静静放上妆台,脱去了沉重的外袍,擡步向端坐床畔的人走去,随手摘掉他的喜帕。

一霎那的心惊。

在男子擡眸的时刻,不同往常,今日他眼尾用了点淡红勾饰,长睫密薄,满盈着欢喜的眸光潋滟,其它便余了瓷玉般的白,生生的将她怔住了,迎着她的注视,里面痴缠的执狂越发炙密,也愈加温软,终于能肆无忌惮,语声细轻:“阿秋……”

她手臂稍擡,系住手指的一只瓷瓶坠下,半空中左右摇晃。

陆知樾怔了一怔。

昨夜从嬷嬷那得知到那件事后,他明白了,与阿秋间的隔隙怕比初想的要深的多,不错,当年意图毒害君后的人确实是他,他亦心知肚明,毒害君后是一步稍有差池就功亏一篑的险棋,可阿秋的父后,明知道他对阿秋的执迷,还要一味为她挑选夫君。

但事到如今,他得到了一直梦寐的,哪怕要被阿秋恨上许久。

陆知樾凝视她半晌,满足的笑:“好。”拿过瓷瓶,以宽袖半掩,当着她的面温然地将药喝了干净。

不待药瓶搁好,白秋重重捏住他下颔一擡,倾身凑近。

朱唇离他咫尺,就在他的眼皮下,散发着阵阵清幽的暗香,忽而那嘴角一扬,微启:“阿樾真乖。”简直一道小勾子,轻而易举地一勾,全身的血流轰然沸涌叫嚣,陆知樾恍惚着,她还在俯视着他,冰冷的指尖摸过他滚烫耳廓,一点凉意,作清流激起更深重的酥痒来,忍不住微微去蹭她手心。

忽然的,他身子就软了软。

白秋见状,就着姿势抵着人推向床褥压下去,左手一扯自己的腰带,层层衣衫散敞,初现大片细嫩的雪脂,锁骨纤细,往下,堪被肚兜拢住的圆娆弧度,深处的沟壑清晰,又细又深,漾荡的花香直勾魂摄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真实。

满眼是镀上一层莹光的嫩白,墨色衣襟交映着,形成莫大反差。

陆知樾失去气力,心口细细地发抖,胶凝着那片嫩白的目色逐渐狂乱,面上不显,只呼吸一次比一次沉:“阿秋……”嗓音里揉了沙,越是轻愉。

嫩白越来越近,来解他的衣裳,朱唇里哺着香热扫过薄唇,生涩地沿唇形勾啄,待完全舔过后,再一点一点缠住里面的火舌,含进嘴中,灼烫的舌面艰难反刮过她舌尖,仔细地刷弄着她每一颗小巧光洁的贝齿,沿着牙肉游走,竭力地吸吮,颇有种生厉的啃噬意味,搅着绵甜软舌逮不着机会反攻。

好甜。

蓦地被一丝锐痛惊醒,陆知樾垂眸,胸膛上五道血痕末端连着她的五指,尖柔的指甲刺进皮肉,抵在她腿间的硕硬不由跳了跳。

“嗯……”

“兴奋了?”迎上他喘动的热息,白秋语气讥讽,随即起身用腰带固牢头发,不疾不徐地再去戳身下贲紧的人鱼线,挑开坚硬毛发,刻意绕过肿胀不堪的巨硕,没被她碰,顶端的马眼就迫不及待地扩开冒出水液,肉根也充血到发黑。

她用眼神掠过,最后胶凝于男子腿根内侧的守宫砂。

白秋俯身,捉住腿根旁的巨大避免脏到了脸,轻啄一啄那砂心,温热的呼吸扑得他长腿抽紧,一声惊喘,快浪窜动了起来,急促地呻吟出声。

在此前,守宫砂是由带毒的朱砂所制,到了近年宫里的守宫砂选材用了特殊的方子,能放心刺进肌肤,但在刺入当时会有火烧的灼痛,渐渐纹路膨胀,透过皮层撑出略凸感,新男破处之后印记才会渐渐淡散。

擡高他的腿,跪坐着檀口小张,对准凸痕狠狠地一咬。

“嗯——!阿秋!!!”青筋登时欲要破出颈项,陆知樾腰身上擡,四处血色尽褪,不是一般的痛,剧烈的痛楚来回撕扯着堪比剜骨,隔着朦胧,她的侧脸离得很近,唇角淌落一串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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