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深秋,景阳湖上云雾寥寥,隐隐望得见几只小舟。
木浆划开阵阵水波,水雾漫上来,微凉的湿气渐渐浸入船板。
昏暗的船里,一对男女相拥而眠。
男子的衣裳宽大厚实,将怀里的姑娘紧紧地包裹起来。
不一会,宛慈睡醒了,睁开眼,懵然望见前头的船夫划着浆。
眼前一片昏暗,也不知是什幺时辰了。
水花声在耳边回响着。
还有他沉稳的呼吸声。
“阿修……”
“阿修!”
余修连眼睛都没睁开,拉了拉外衣,将两人捂好,然后收紧手臂将宛慈往怀里压了压。
低低的笑声带着倦意。
“小慈睡饱了?”
宛慈趴在余修的胸上擡起头,娇声道:
“再不醒,河神要把你家娘子捉走啦!”
“不怕,我已经把娘子捆好了,他只能把我们两个一起捉走。”
宛慈被气笑了,轻拍了下余修的胸口。然后,她按着他的肩膀,慢慢要起身。
谁知,刚撑起来一些,她就感觉到腰上一紧,人一下子又趴了回去。
宛慈掀起衣服往里一瞧,发现两人的腰还真的被一条软布绳缠在一起。
软绳缠了几圈,在余修的腰侧松松地打了个结。
“你怎幺还随身带着这个?!”
“我、我又不会乱跑!”
宛慈扯了扯软绳,面上顿时羞恼起来。
余修一手揽着她,一手撑起上身坐了起来,然后低下头,有条不紊地解着绳子。
“我知道你不会乱跑。”
“这是提防河神的。”
宛慈圆圆的眼睛瞪起来,撅着嘴哼了一声。
原本是宛慈执意要起个大早来游湖,结果刚上了船,她就困得睁不开眼。
两人就在船里睡起了回笼觉。
直到快午时了,余修弯着腰走出来,手背在后面牵着个小尾巴。
两人站到了船头,静静欣赏湖景。
水雾渐渐散开。
两侧高耸的山峦印入眼帘,日光穿过云层一束束打在粼粼水波上,似无数颗珍珠在湖上铺开来,熠熠生辉。
迎面游来了几只小船,都已尽兴归来。
“下次可不能起这幺早了,阿修。”
余修听了立刻回过头,一把捏住宛慈的脸颊。
他凑近打量着她大言不惭的样子,哼笑一声,
掐在她脸上手慢慢加重,
“怎幺,是我非要早起,带你来这睡觉的?”
“唔是里,是谁……”
宛慈睡足了觉,有些亢奋起来。她踮起脚,也捏住余修的脸,狠狠一掐。
在景沂镇的几年,两人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整日不是到处去逛街游玩,就是窝在宅子里黏腻腻地睡觉,钻研美食,有时余修还会拉着宛慈待在书房里写字,作各种姿势的画……
日子越发安逸,两人心宽体胖,身材都圆润了不少。
尤其是余修,原本苍白瘦削的脸孔变得红润,两颊的肉都鼓了起来,再穿一身浅青色的衣裳,整个人颇有富家书生的气质。
此时,两人都紧紧地掐着对方的肉脸,不肯松手。
往日都是余修先让步,今天却突然固执起来。
他连另一只手也擡起来,捏住宛慈,还暗搓搓地踮起脚,让她几乎够不到自己的脸。
宛慈被捏得生疼,嘴都合不拢,气得哇哇叫起来,干脆放下手去掐他腰上的软肉。
两人你掐我捏,直接在船头干起架来。
不一会,余修被打得躲无可躲,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伸开手臂,轻松地把张牙舞爪的宛慈抱了个满怀。
“是我不好,不该让小慈起这幺早来这里。”
“一会带你去吃全鱼宴,不生气了,嗯?”
他贴着她的耳朵柔声安抚着,大掌往下摸去,捧起她绵软的臀肉往上颠了颠。
宛慈红着脸要推开他,又被用力抱了回去。
“我还要绿豆糖糕。”
“小桃说这儿的糕点做得最好了……”
余修吻着她的红耳尖,声音带着笑意。
“嗯,都依你。”
不远处,几只小船漂过来。
“哎,这不是余家娘子吗!”
隔壁豆腐家的王娘子兴奋地朝两人挥手,大声喊起来。
船上几个小孩好奇地望着拥在一起的两人。
“娘,他们怎幺打着打着还抱上了?”
“哎哟,你这小孩,快把眼睛捂上!”
听到王娘子爽快的声音,宛慈立刻推开了眼前的人。
隔着湖水,两船人远远寒暄了几句,又应了傍晚去她的豆腐店拿几罐新做的白豆腐乳。
船划远了,宛慈戳了戳余修的手臂,仰着头娇憨一笑。
“阿修,我们也走吧。”
“我快饿扁了……”
余修大步走上前,知会了船夫一声,然后回过身,手擡起来摸了摸宛慈软乎乎的小肚子。
摸得宛慈又要恼了,他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为夫这就带着娘子去用午饭了。”
“一定不让这儿扁下去。”
“嘶,娘子轻点……”
两人重新坐回船里。
小船掉头,缓缓打着弯,湖水轻拍着船板,一阵阵的摇晃。
亲昵的拥吻,低喃的情语,
还有畅快的笑声。
回荡在一处窄小的天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