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日之约

“锦儿呢?你把他怎幺了?!”花正骁一把将顾采真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满面杀气地质问她。

顾采真好整以暇地拿着手里珠钗尖锐的一头,对着自己的脖颈,也对着他揪住衣领的手,丝毫不畏惧自己颈部的肌肤与那尖锋不过咫尺。她稳稳地隔开他的手指,“你觉得,我把他怎幺了?”她笑着问,语气却平平淡淡,“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若不从,彼可取而代之。”

“你!”花正骁毕竟是身材颀长的男子,整个人影将顾采真笼罩住,哪怕没有了金丹和修为,他的正气与怒气,依旧在这一刻爆发。他收紧十指,鹅黄衣衫的柔软料子发出纹理断裂的声音,他恨不能直接扼断她的咽喉。

顾采真自然不惧,她面色如常却手劲很大地一根根掰开男子的手指,将珠钗塞到他的指间:“三天前,也是在这华清殿,我给过你机会。”

花正骁不知那影像到底是即时传送的,还是可以保存延后播放的,他只怕自己来得迟了,花似锦已经被……他心底一阵发寒,若是那孩子也重蹈他的覆辙,他一定……一定要杀了她!

“他在哪儿?我要见他。”他的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那珠钗顿时刺破他的手掌,鲜血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你曾经承诺不动花家的人,若你背信弃义,我便跟你玉石俱焚!”

顾采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目光晦暗地盯了一眼他的手,“你是我的妃子,从头到脚都是我的,谁给你的资格自残?”她指尖点了点那支珠钗,“我给你这钗子,是希望你帮我簪上。”她冷笑着握住他僵硬的手臂,擡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不容拒绝地将鲜血舔舐干净,在他厌恶的眼神中越发笑得张狂,仰头看他时,眉目积满郁气,唇齿间一抹鲜红几乎夺目,“不是给你伤害自己的。”

她瞥了一眼殿外的夕阳,将坠未坠,在天地连接的边界上挣扎,艳得一如鲜血。“太阳还没有下山,我们的三日之约还有效。你此刻来这儿,是想亲眼看我给你那侄子开苞呢?还是说,你想好了,要让我在水里肏一回?”她抚平自己起皱的领口,用平淡无奇的口吻说着最粗俗也最粗鄙的威胁。

花正骁脸上闪过无比的难堪和耻辱:“住口!”

三天前,他确实在一瞬间有过想要妥协的念头。毕竟但凡头脑还有一丝清醒的人都会算这笔账,他已经被她废了修为囚禁在此,又被她……总之,锦儿还是一张白纸,而他自己哪怕也曾经是一张纸,却也被顾采真撕碎了抛进泥潭深渊了,找不齐全,拼不完整,更恢复不了洁净。

那孩子是无辜的,用他来换,怎幺想都是划算的。

可顾采真却似乎不想要那唾手可得的乐子,她总有很多羞辱人的点子:“今儿你也累了,我们不如来个三日之约。三天之内,只要你休息好了也想通了,随时来这华清殿找我。我不光不动那朵小花儿,还全须全尾地放他回花家。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我说到做到。怎幺样,这买卖,划算吗?”她像是看穿了他的所想,压根不给他一次痛苦到头的机会,偏生要像凌迟之刑一般,循环反复、千刀万剐似的折磨他、折辱他。他不想记起,却又无法忘记,她在水中紧贴过来的滚烫躯体和她盛气迫人的气息,他更无法忘记,她舔着他的耳廓,含着热气裹着湿意说的那句话,“到时,我要你,主动来找我。”

互相怨憎的仇人心无灵犀也能通,顾采真正巧也想到了这句话。花正骁此刻惊疑又愤怒的样子实在好看,既倔强又逞强,端的是色厉内荏,简直让她……性致盎然。他面色苍白,明明怒意和恨意染上了眉梢,却又极尽克制,只是眼尾有一抹身上朱色衣袍衬出来的蔷薇红,使得俊朗骄傲的形象顿时添了几分不甚明显的脆弱感,更惹得顾采真的呼吸立时重了几分,小腹下方也是一阵发紧,只想要立刻把他拉过来压到身下狠狠肏弄一番,把那脆弱感变得更羸弱,把那眼尾红变成眼眶红。

啧,真是遗憾啊,她那会儿何必说什幺“我要你,主动来找我。”她应该说——“我要你,主动坐在上来动。”不过,这句话怕是一句空谈吧,毕竟按照他这倔强性子,杀了他还容易些,她若一开始就逼到这个地步,他肯服软才怪,大概就真要玉石俱焚了。

呵呵,不急,慢慢来。余生漫漫,魔寿悠长,她有的是时间跟他耗。总有一天,他这一身傲骨,会被她熬软了,熬化了,熬得再无挣扎,熬得了无牵挂。她要让他,完完全全成为这真言宫的芳妃,成为她一人独占的一枝花儿,任她采撷。

“你决定好了吗?要怎幺做?”顾采真言语中寸步不让。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却一定要紧逼着他说出口,她就要是要看他难堪又耻辱的神情,这让她光是想一想那情形和那话语,就兴奋得性器都在裙摆下苏醒胀大。“我的……花儿,嗯?”

她的手轻佻地在他的腰间摩挲着,感受到他忽然紧绷的腰肌,她顿时笑得更灿烂了,好似一个喜爱作弄人的调皮孩童——可孩童不会有她这般深沉的心机,孩童也不会有她这般扭曲的算计。孩童想要什幺东西就会哭会闹,会撒着泼打着滚扯着案几上的台布朝下拽,把那够不着的心仪之物全都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一无所获,一无所有。

她不会。

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可以迂回,可以筹谋,然后才是掠夺和攻占,直到他彻彻底底成为她的掌中之物,乖乖任她把玩,亵玩,狎玩。

花正骁站立了片刻,难堪地沉默着,顾采真便面上带笑地耐心等着。终于,他呼吸艰难地颤抖着举起手,似乎是要将那珠钗簪进她的发髻里,却又被她握住了手腕,“等等。”

他看向她,目光中是克制不住的激烈情绪,却怎幺也不肯吭声。他不知她又要玩什幺花样,但不管怎样,他都只能忍受罢了。

“你不说出来,我怎幺知道?”她的眼中闪着狡黠又恶劣的光芒。

花正骁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两瓣薄唇用力抿住一瞬才松开,齿尖将唇瓣刺出点点血珠,比红衣还要鲜艳,他苍白着脸,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毫不掩饰其中的恨意,“我来……赴约。”

简简单单四个字,重若千钧。

顾采真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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