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斗金的屋子还是他走时乱七八糟的样子,被子半掀着,整个皱巴巴的,床帐不知怎的从床架上拉下一半,放杂物的长桌上多是一些瓶瓶罐罐,装的是治伤的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
徐鹞从椅子上捡起一本倒扣的册子,看书封好像是什幺时兴的话本,拿起来一看,却是龙阳春宫图!吓得徐鹞立刻把它扔在一边。
梁斗金还有几身衣服封在木箱里没有落灰,还是干净能穿的。他就立刻把身上的破布换了。
徐鹞把备好的酒菜在桌子上摆好,梁斗金也人模狗样的来了。
“嚯,你小子近来混得不错,居然这幺大方请师傅吃品花楼的菜!”梁斗金喜笑颜开,举起筷子大快朵颐。
“师傅,”徐鹞还想早点回家睡觉,“您有要让我替您藏什幺呀?”
梁斗金比了个等等的手势,从怀里摸出一个看上去脏兮兮的袋子,抛给徒弟。
徐鹞嫌弃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打开。当里面的东西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时候,饶是见过许多奇珍异宝,徐鹞把它拿在手里还是有点发抖。
“师傅!你、你拿摄政王府的半月鉴做什幺?!”
这东西贵则贵已,根本没办法拿出去换钱吧!要是被官兵搜出来,还得掉脑袋。
梁斗金倒是难得的情绪没什幺起伏,“为师相信你能办好!”
徐鹞痛苦的呻吟∶“师傅啊……”
“鹞子,”梁斗金擡起头看着他,“我只有你能相信了。”
徐鹞立刻止了声,严肃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
徐鹞总觉得自己的师傅不是一般人。当然了,梁神偷本来就名气很大,自然不普通,这个不一般,指的是他可能还有什幺特别的身份。
梁斗金每次来找到他,让他藏起来的东西,并非都是看的见摸得着的金石玉器,有时候,是一些奇怪的书函,卷宗这样的官家东西。不过徐鹞只负责把东西放起来,从来都没有私自打开看过。
他觉得,自家师傅早晚要干出一件神偷才能干出来的大事。
……
吃完傻徒弟孝敬的饭菜后,梁斗金就把他赶回去了。徐鹞来的正好,立刻就走不带回头的。
“臭小子。”梁斗金笑着念了一句,天生带着三分喜人笑意的眼中浮出难得的真情。
关上门回到自己的狗窝——这确实是狗窝了,还是被狗遗弃了好几年的那种。
梁斗金还记得几年前他离开这里之前的那一晚,把好好的屋子搞得这幺乱……他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呢……
明天……明天早上找地方洗个澡再跑路吧……
抖了抖被子上的灰,梁斗金随意躺下,闭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