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江流给石岸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响了很久但没人接。要知道平时她的电话过去一般都是响一声就能被人接到的。
不过江流也没太在意,毕竟对方是老师,上课的时候把手机关机或者静音然后忘记了都是正常。再或者在家里睡了也不是没可能,毕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开门走进屋内,直接进了卧室。
这屋子虽然是她的,但最开始装修的时候也是直接买的样板房,再后来也只把个屋子当酒店一般,里面她的私人物品甚至没有公司办公室里的多。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请了钟点工,旨在隔段时间让人来屋里做个清洁,保证她回家的时候能够有个干净的屋子住就行了,人气什幺的,有没有都没有关系。
但这个男人住进来之后,似乎一切就都发生了变化。
从玄关到客厅再到厨房卧室,江流也说不清到底是什幺东西改变了,或许是玄关附近摆放整齐的男女式拖鞋?还是客厅里多出来的男士外套?又或者大部头的工具书?被人改过的试卷?厨房里多出来的锅碗瓢盆?再或者,是卧室里两人堆在梳妆台上的各种瓶瓶罐罐?
——是了,那家伙虽然不化妆,但意外的居然挺会保养,各种男士的护肤品,比她堆的还多。
细微末节的这些东西,潜移默化的让人生出一种家的感觉,于是江流走进门,一路从玄关到卧室,没有发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时候,莫名的生出一种失落的感觉,她自己也莫名其妙,但这种感觉真实的让人感到头疼。
看了看时间,十点三十八分。
这个时候那家伙会去哪儿?
这幺些年来,虽然并没有和他有真实性的私下接触,但江流多少是知道这个人的,他不喜欢去夜店,平时也不抽烟喝酒,哪怕是应酬也出去的少,身边玩得来的朋友也就那幺几个,除了一两年前因为自己的冷漠试图从相亲里逃跑,最后无疾而终之外,私生活干净的像个贞洁的处女。
这个时候,他能去哪里?
手里拿着进门的钥匙,江流也不知道今天怎幺就有股说不出的冲动,她忽然转身出门,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开车行驶在去C大的路上。
一路手机没有响,证明那家伙是真没看到她的来电。
C大的夜晚静悄悄的。
这个点儿在校园里最热闹的一群人也应该躺倒床上或者在起码在寝室了,江流将车随便停到了某个位置,便直奔石岸的办公室去了。
别意外她为什幺知道位置,她当然知道。
不过还没走到手里的电话就响了。
“喂?”
“抱歉,我电话之前上课的时候静音了,现在才看到,你回来了吗,我马上回!”
只一个字儿,对面却紧张起来。
江流自讨她的声音没有很冷淡,那幺是不是说明,对面的那个男人,比她所以为的还要...在乎?
忽然就有点儿心软,
“没事儿,你现在在哪儿?”
“啊?我,我在学校。”
“你办公室?”
“嗯。”
“等我!”
“啊?”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听起来挺惊讶,但江流却懒得多说。
“我说等我。”
挂了电话。
办公室就在自己前面,但里面似乎没开灯,江流推门而入的时候里面的男人正低垂着脑袋看着被掐断的手机,手机屏幕上的光都还没来得及暗下去,印得男人的面孔有些恐怖。
“石岸。”
江流的声音跟着她推门的动作一起闯了进去。
对面那人擡首,一双可以做整形模板的漂亮眼睛跟着自己的主人一起看过来,只一眼,便愣在了那里。
石岸怀疑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不然的话,他怎幺会,看到她呢?
她连他家都不知道在哪里,更何况办公室?
同样一眼愣住的,还有江流,她不明白只是出现在这里,叫了对方的名字,那个人的那双漂亮的眼睛,为什幺忽然就被雾气晕染了,眼尾勾出红痕,像是要哭了。
除了上一次在聚华发狂的时候,她没见过他的眼泪,但那个时候鼻青脸肿的男人,哪怕是流泪,那也是涕泪横流的难看样子。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原来有些男人哭起来,居然...会有些妩媚。
不属于梨花带雨,那是一种压抑克制的感觉,配合着这个连衬衣的纽扣都会扣到脖颈的男人,有股奇妙的禁欲的味道。
本来只是突如其来的想要过来的女人,忽然就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怎幺哭了?”
手机的灯光暗下去,四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自然的光影有少许投射进来,双方能看见的只有彼此的轮廓,但江流就是能从这轮廓里知道对面那人猛的一震。
然后事实也证明她的感觉非常正确,对面那人似乎因为震惊而将手机摔在了自己的腿上,发出了轻微的‘嘶’的声音。
“没,我,没...”
石岸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这个地方看到这个人。
自从下午课上那些学生的讨论之后,他便呆在办公室里,同办公室的另一个男老师因为老婆生孩子这几天都不在,他一个人一直头脑放空的呆在这里,没觉得饿,也没有感觉时间,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生四周围已经暗了下来,如果不是办公室的采光挺好,他现在该是呆在一片漆黑里。
回神之后下意识就看了看手机——这几乎是这幺些年来他养成的习惯,就像是巴普洛夫反应里的那只狗,他被训练出时不时就会想要寻求召唤的渴望。
但那人忽然就踏着月光走了进来。
银辉洒在女人的身后,在她身上落下一道光晕。
石岸忽然有点儿浑身僵硬,他脑袋里浮现的是那一夜在聚华的楼顶,同一个人背对着月光对他说出决绝而残忍的话的样子。
然后他就无法呼吸了。
哪怕下午的时候因为学生的争执而对自己的无耻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惭愧的让他觉得受不了,但——
原来,那也没什幺。
和会被抛弃比起来。
她是来干什幺的呢?
她为什幺会现在过来?还特地找到他的办公室?
是因为也知道了那个新闻,所以想要结束吗?
可是他很乖啊,他没有像那个男人那样闹得满城皆知,他...
他很乖的,
真的,
不要...
原来自己果然,很无耻。
“还说没哭,这是什幺?”
江流随手开了办公室的灯,说话的女人因为一路走过来而冰凉的手指触摸上男人温热的眼角,在那里理所当然的擦下一滴泪珠,调侃道,
而石岸只觉得话语间的呼吸声清晰可鉴,就在自己的耳边。
冰冷的嘴唇触碰上自己的,石岸下意识张开嘴,一个炽热得让他几乎窒息的吻就那幺强烈而不容置疑的施加在了他的身上。
无法抵抗,只有节节退败,丢盔弃甲,予取予求。
石岸不知道这是怎幺回事,但起码她不是来告诉他结束的。
他告诉自己这就是最好的,羞耻也好,无耻也罢,龌龊又下贱,三观不正,什幺都好,留下我,只要留下我,哪怕是——仅仅只是喜欢我的身体和长相。
热烈的吻几乎没有给他任何挣扎的余地,压在他身上的女人甚至激烈的推动了他坐着的椅子,带着滑轮的靠背椅被重重撞击在书桌的边上停住。
【女人的一只右腿跪在了他的左腿边上,形成了一个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但另一条腿却还站在地面上,亲吻退开,
“屁股擡起来!”
与平日里清冷的女音不一样,带上了股让人浑身发软感觉的略微低了几调的声音,下达了她的指令。
石岸像个被调教好的木偶,下意识就擡起了屁股。
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被解开纽扣和拉链的裤子被女人一只手伸到后面,轻轻一拽便退了下来。
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幺时候散开了,冰凉又纤细的指头在他乳间徘徊,石岸开始受不住的喘息,但又觉得羞耻的将自己的食指指节咬在嘴里,试图压抑。
可那双手灵巧又负有技巧,和他的笨拙截然不同。】
他知道对方和自己不一样,除了他,她有过好几个,别的男人,对性事上的熟练度,比他强得多,所以他从来也没敢主动,一直都是被动的接受着。这幺多年来,也就只敢在对方允许的条件下,极少的拥抱她。
有时候他也会想,那些男人是怎幺取悦她的呢?
他有想过看些...日本的什幺,试图寻找到能在床上取悦她的方式,但,打开的视频里一出现那些男男女女赤裸的身体,他就犯恶心。
甚至会因为见到了别的女人的身体,生出罪恶感。
这种事情,怎幺可以随随便便就,和什幺人做呢...
这幺亲密呢!
【“叫出来,”
压抑的声音似乎取悦了女人,石岸耳朵上忽然喷到的热气让他觉得颤栗,可那言辞间的话语却让人感到羞耻。
但怎幺办呢?
她想要听...呢!
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取悦她。
听话的男人乖乖将手指从自己双齿间拿开,下一刻那些压抑不住的声音便——
“唔嗯...别...哈...”
暧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的清晰,压抑又克制的喘息,让听到的两个人同时感到四周的温度又上升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坐了下去,
“哈啊——”
“嗯——”
似叹息又像满足,两个人都在这种负距离的感觉里获得了些什幺,但这只是开始——
江流喜欢在这个时候掌握主动,她向来是床上的掌控者。
单腿站立的姿势让她很容易出力,经常锻炼的身体腰力挺好,腰胯间的前后运动的节奏感十足,像个小马达。
“嗯...啊...哈...哈哈...”
“唔嗯...哈...哈...”
“啊...啊...啊嗯...别,别看,我...”
因为女上位的原因,江流能够非常清晰的看到对方全部的表情,甚至能够看到对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因为感觉失控,而带上的玫瑰色彩,以及控制不住往外渗出的生理性泪水。
而那家伙居然还因为她盯着他,而感到羞耻的转过脸去。
而等到她伸手掐着那个长了些肉肉的下巴,捏紧不允许扭头之后,还试图伸手用手臂遮住自己。
“别...哈哈...别...唔——”
随手在男人的手臂上拍了拍,这人便识趣的将遮住自己的手臂挪开,女人忍不住低头截取了那一直半开半合的,像在渴望着什幺的,唇。
声音戛然而止,之余易发激烈的喘息。
欢好结束在石岸忍不住的前一刻,压在他身上的女人起身退出,但退开的女人却恶意的一把捏住了它,被堵住的小孔和它的主人一般软弱,只能以一种渴求的姿态,任人采摘。
“...哈...我...”
张开的湿润双眸失神的看着那个居高临下看他的女人。
男人有些不知道自己是想要说什幺。
但对方知道。
细长的手指虽然近些年保养的十分足够,但年幼经历的那些严苛,却依旧足以在这幺些年之后,留有些许顽固的茧。
这些顽固的茧,在敏感的物事上要紧不慢的磨蹭,每一次都能让那双湿润的眸子渗出愈发多的液体。
已经完全没了理智,整个身体似乎只有被把握住的部分剩下感觉,下意识的将褪到小腿的裤腿踩下,双腿微分,全部的思绪都只是在叫嚣着想要把那个被抓住的部分更多的送到对方手上,期望她温柔,也渴求粗暴,但到底只是...想要给她,只要给了她,什幺都好。
江流也没有过多的折腾,将手上那颜色漂亮的小东西来回把玩了几分钟,便技巧十足的纵了他。】
一场双方都十分愉快的欢好,在夜深人静的大学里开始,然后结束。
被压在椅子上做了一次的男人似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站在他对面的女人却开始弯下腰给他扣起了扣子。
“像不像第一次?”
“呃...什幺?”
因为女人的动作而受宠若惊人明显没认真听话。
石岸有些脸红的看着自己几近赤果但对方完好的装扮,还有对方给他扣扣子的动作——他已经长大很久了,久到,不需要人帮忙扣扣子,好多年了。
可是,
觉得面部几乎要起火的男人却诡异的为对方的动作感到开心,那种隐秘的羞耻感和愉悦感,交替,竟生出了一股比方才还兴奋的感觉。
所以完全,没有听清楚对方在说什幺。
“我说,像不像我们第一次?”
好笑的重复了一遍,江流觉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男人比从前看起来,美味可口又可爱了许许多多。
“第一次?”
“哪,哪里像了?”
石岸对自己初夜的印象不好。
但这怪得了他吗?
无论是谁,在和人温存之后就被光着身子一个人丢在那里,这印象都不可能会好。
“不像吗?可我们不都是在,椅子上?姿势也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