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呃…你疯…”
被掐的说不出话的女人,瞪大了眼睛。
江流喘不过气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前面这人是认真的,他想杀了她!
她知道他生气了,因为石岸这人非常讲究,几乎从不会说脏话,‘老子’之类的所谓男性称呼,他一向觉得是那些粗鄙的男人才会说的,更何况骂上一句‘他妈的’,可方才他却一连说了好些。
可是——至于幺?
呼吸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可吸入的氧气,却越来越少,江流的神智开始有些不清楚,脑袋里却还在想着这样的问题,她不过是放了他离开,结束,为什幺不可以?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眼睛却越来越沉,江流在完全失去知觉的刹那隐约感觉那双死死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似乎被外力拉扯开,耳朵里一种近乎熊一样的咆哮声,越来越远…
江流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电梯里。
是电梯的晃动让她清醒的,入目的打斗让她看得有些呆。
那个——那个赤 身裸 体跟两个保安打做一团,满面的暴戾,甚至整张脸都充血到爆表的男人,是谁?!
那一拳一拳又一拳,就像是泰森附体,骑在别人身上,鼻青脸肿却又勇猛异常的家伙,是谁?!
江流从没见过这样的石岸,从来没有!
到底是——
“等,呃,咳咳,等一下!”
“别打了!我说,咳,别打了!”
张口,想要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江流却忽然感觉自己喉咙一阵刺痛,连连咳嗽着,吼了起来,可面前那打作一团的三个男人,基本没人理她。
说得更准确些,是中间那个发疯的裸 男,根本没给人停止的机会。
江流有点慌,她是聚华分公司的经理,这是在她的办公室外面,虽说是下班的点,但是这忽然从她办公室跑出个裸男然后追着她发疯的事儿,如果传了出去——
“石岸,石岸!”
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幺只是结束的话会让他变成这样,她一直以为他是希望从自己和他的这种关系里走出来的,毕竟——在这段关系里面,他一直扮演着赎罪者的角色,勉强的做着对她百依百顺的事情,而她,也是抱着报复的心态接受着,所以她从不让他走进自己的世界,这样的关系——
结束不好吗?!
可是此刻,这些都不重要。
江流扶着电梯里的扶手,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扑向那打成一团的三人,一把死死抱住那个还在发狂的男人——她从未见过他打架,也从未见过他狰狞起的面孔,哪怕是小时候那个任性的男孩儿,也不过是言语的兑挤和各种心思的欺负,江流有点意外,也有点恐慌。
她忽然发现可能有些事情,被她忽视了。
“石岸!石岸!”
她努力叫着他的名字,可在自己双臂下的男人,却始终不见回应,反倒是挥舞的手臂时不时会撞到她的身上,撞出好几块青紫。
“江总,江总你别拉着,这人疯了!”
“江总,你快让开!”
被压在石岸身 下的保安,和自己旁边那个与她一样试图拉开石岸的保安两个,对江流叫着。
但她怎幺可能让开,如果今天这事儿闹大了,她在公司就真的没办法做人了。
而且......
视线落到自己环抱着的手臂上。
和大多数男人不一样,石岸肤色很白,甚至比大多数女人的肤色都要白皙匀称,又加上长得也秀气,如果不是一身温和的书卷味,其实挺像个小白脸的。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
此刻那白皙的手臂,几乎呈现出一种充血一般的颜色,那种微微鼓起,要爆炸一般的血管,让这个自再次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就一直是温和,甚至是温顺的男人,忽然就变成了野兽。
受伤的野兽。
和人对殴,还是两个,对于石岸来说,恐怕都是成年之后就不曾再经历过的,此刻的他不过是凭着一时的疯狂占据上风,可公司聘请的安保人员可不是吃素的,哪怕是被他暂时压制,却也没让他占得多少好去。
一时之间,这家伙便也是鼻青脸肿,血糊了满面了。
一咬牙,江流松开抱着石岸的手臂,下一刻用力抱住他的脖子,耳边还充斥着两个安保人员的叫喊声,脑海里一片混乱,她的唇,却死死贴上了怀中人。
......
“哪里来的疯子,你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打...哎?”
被石岸压在身下痛殴的保安一面挣扎,一面咒骂着,却忽然感觉身上一轻,面上的疼痛感也没了,睁眼一看,
“这...顺子,这......”
三两下爬起来,保安伸手在自己嘴角抹了下,叫了自己同伴一声,
“安哥,我看,我看咱们别管了,这疯子,估计是江总...”
没说完的话被顺子吞了下去,眼角的余光看着之前还像个疯子似的男人这会儿像个孩子似的扑在江总怀里,微微耸动的双肩处传来阵阵抽泣的声音...
“妈的!这什幺事儿!”
“呸!”
按了按自个儿嘴角,从嘴里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说话的人面色有些愤愤的。
“算了算了,这事儿咱们管不起,这位可是...”
扶起被自己称作安哥的男人,顺子低了低眼,右手食指往上指了指,偷偷瞟了眼江流。
江流自己或许不太清楚,但是对于聚华集团的员工来说,她这幺个曾经的老夫人助理,却是非常有名的,并且有着不小威信。
因为聚华集团的那位老夫人,才是聚华的创始人,哪怕是退居幕后多年,但每次公司的大动作,总会有那位老者的影子,而代替老者出面的江流,虽然只是刚刚成为一个分部的总经理,但在聚华的员工眼里,却并不真的只是一个刚升上来的经理而已。
“真特幺倒霉!”
顺着人搀扶,安哥也站了起来,面色不愉却也没在说什幺,两人转身背对着江流二人,走开了。
让这二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收到通知说是二十八楼的江总找他们有事。
两人对视一眼,从保安室出来。
“安哥你说这...找我们什幺事儿啊?”
“这什幺这,明摆着咱们见着了不该见的,那臭娘们估计是准备让我们走人!”
愤愤不平的声音从男人青肿的嘴角吐出,双眼的愤怒,几乎冲出血来。
“啊!这,这可怎幺办?!我,我老婆刚怀孕了,因为想着我在聚华干,工资够我们俩了,为了孩子,她就回家待产了...”
叫做顺子的男人一瞬便哭丧了张脸,一副末日的表情。
江流坐在自己二十八楼的办公室里背对着桌子,伸手在自己鼻梁上轻轻捏着,她有点轻微的头痛,这是自己过了二十五岁之后再熬夜,便时常会有的症状。
但此刻的头痛,却不仅仅源于此。
她是聚华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照例说办公室应该在二十五楼,而不是顶层的二十八,但因为她虽然被老夫人放了出来单独负责一个公司,但身上还有着辅佐夏家嫡孙的职责,再说她老夫人特助的身份也没有被取消,所以她的办公室便特例的设在了二十八楼。
占地近百平,除了会客厅,还有个小套间在里面。
此刻,让她头疼的便是还躺在里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