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戴十四半睁开眼，见天色还早，正欲翻身睡个回笼觉，却朦朦胧胧看见榻前站了个人
“醒了？”那人说话了，“走罢。”
戴十四咕哝了一会，艰难开口：“嗯……去哪里啊？”
她还没清醒的声音糯糯的近乎央求，显然困倦无比，不愿起床。
“马场。”
李随安的话比冷清的初晨还冷清。戴十四想起昨天他说要带她学骑马，可惜两人在宴席上不欢而散。
她把头埋进被褥里，闭上了眼睛：“这幺早？马还没起床呢。”
“早一点去比较凉快。”
戴十四“唔”了一下，又没声了。
李随安静默片刻，伸手把她从凌乱的被褥里拎出来。戴十四手忙脚乱地挣扎，“这就起床！”
大部分马都在厩舍里休息，空旷的马场只有几匹没上笼头的马在闲散地踢着腿，舔着草上的露水。
戴十四打着呵欠，闻到了泥土的芬芳气息，才切切实实醒过神来。李随安让她选一匹小一点的马，她挑来挑去，挑中一匹红色的小马。
“这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吗？”戴十四小手抚着它的鬃毛赞叹，“还真漂亮。”
“不是所有红色的马都是汗血宝马。”李随安不动声色地给马套上笼头，“这是普通的蒙古马。”
“哦。”戴十四不介意，抱住马脖子就要往上爬，被李随安生生抱了下来。
“胆子挺大，不怕摔下来？”李随安深感头痛。戴十四毛病不计其数，唯有莽撞这一条让他觉得不可饶恕。
他拿着她的手放在马颈处，“左手把缰绳和马鬃并在一起抓住，左脚踩马镫，右脚点地发力，爬上去后再转身坐下来。”
戴十四试了一次没上去，李随安在下面托了她一把，总算上去了。
她坐得很重，歪歪斜斜压在马腰上。小马打了个响鼻，暴躁地甩甩头，前蹄蠢蠢欲动地擡起，但没等到前进的命令。
“坐正了，抓紧缰绳，脚不能离了马镫，也不能卡在里面。”李随安提醒她，“摔下来问题不大，人挂在马镫上被它踩一脚，问题就大了。”
戴十四听了之后很紧张，紧张她就用腿紧紧夹住了马肚子。
“小红，你可不要踩我。”
小红马等待许久，终于等到了命令。它嘶叫一声，朝前奔去。
“停！！！”戴十四完全忘记了缰绳的作用，她猛然俯下身，抱住马脖子，“别跑了！没让你跑！”
她这样紧紧箍住马颈，惹得小红马行为更加粗犷，扭头甩尾地欲把马背上的人甩下去。
“啊啊啊啊啊你别跑了啊！小红！”
戴十四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甩飞出去，惊恐地尖叫。以她的身板，应该承受不住小红马癫狂的一蹄。
李随安飞身上马，两步追上戴十四的小红马，然后狠狠一踩脚蹬，翻身骑上她的小红马，去拉她手中的缰绳。
“嘶——”小红马扬起前蹄，原地急刹，一片草都被它刨花了。
戴十四在李随安怀里擡起头，满脸苍白。
“少爷，小红刚刚想摔死我。”
“是你自己夹住马腹，它以为你要前进。”李随安眉目舒展，问她，“还学吗？要不要换一匹？”
“学！”戴十四咬牙，赌上了气，“不换！”
李随安抱她下来，“重新上马，轻轻坐下去。你刚刚坐的姿势不对，马也欺软怕硬的，知道你是新手就会欺负你。”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耐心。戴十四呆住，擡头去看他的脸。李随安拧眉说道：“上马啊。”
第二次尝试成功了。她小心地坐下去，抓紧了缰绳。
“挺直腰杆，目视前方，轻轻地夹一下马腹。”
戴十四依言照做，小红马没有刚才那幺暴躁了，优雅地迈着蹄前行着。
李随安在她身旁跟着，夸赞道：“不错。”
戴十四笑得灿烂，轻抚着小红马的后脑：“小红，乖乖的哦。”
她骑了一圈又一圈，从慢慢踱步到快速小跑，一人一马配合默契。直到太阳完全出来了，温度开始上升，马场蒸腾起草木的香气。
李随安站在不远处等她。他知道戴十四还是爱玩的年纪，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自然要等她尽兴为止。
戴十四用衣袖擦着汗，白嫩嫩一张小脸热成粉红色，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该回去了。”她恋恋不舍地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马场门口。
李随安看到戴十四眼里闪着久违的光彩，那是他把她禁锢在鹿园中时所看不到的生机。
戴十四跟新交的朋友告别，“再见小红，我要回家了。”
小红回应冷漠，目不斜视，浓密的睫毛垂在眼皮上，油光水滑。
“喜欢就牵走吧。”李随安转了一下手上的扳指，淡淡说道。“这马身形小，你骑着正好。”
戴十四难以置信。她觉得今天太不真实了。
“小红，听见了吗，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家了！”她摸着马背，兴奋地在它耳边喊道。
小红马不耐烦地甩了甩头，对着戴十四打了个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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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一算，三章之内必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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