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奇怪,我记得明明收在这儿啊……」修长的十指在堆满了杂物的收纳盒中翻找着,火柴盒、小别针……等等细碎的小东西纷纷被他拎了出来,弃置在一旁的地上。「啊~不对……咦……?这是什么??」
通体墨黑的物事悬挂在长指上,是不起眼的塑胶外壳,可他却觉得……莫名地眼熟……反射性地压了压那柔软的塑胶外壳,没有任何声音或闪光发出~这……看起来像是钥匙圈吧……但若自己对这东西有印象,他可不是会收集钥匙圈的那种人~
猫眼随着那物事深思地来回晃荡,直到一抹温和的男嗓打断他的专注—
「在干嘛?」
仙道一踏进房门,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那穿着米白色休闲服的人儿满脸认真地凝视着手中晃荡的物事,一副在催眠自己的模样;一只大收纳箱立在他屈起的双膝中,他身边则是散落着许多杂七杂八,说不上用途的小东西。至于那被他握在手中的钥匙圈……仙道定睛一看,顿时有些怔愣。
「啊……没想到这警报器还在呢~」
他走近对方,弯下身,满脸兴味地自对方手中接过了那小东西,长指压了压软质的塑胶外壳—这些年久未更换电池,警报器早已失却了声响。
「警报器~?」洋平扬高的语尾带着一丝古怪,但陷在回忆中的仙道并没有察觉—他顺势坐在洋平身旁的床舖上,长指轻轻摩挲着那不算平滑的塑胶外壳。
「是啊~是一个……有趣的……学弟送我的……」线条优美的唇微微勾起,竟带了点无以名状的温柔,没注意到身旁注视着他的猫眼凌厉地瞇起。「可惜我之后没机会用上这个~」
「是吗……那真可惜……」洋平别过脸,复又埋首在收纳箱中—只是不知为何,在箱中忙碌翻找的动作变得有些粗鲁,闷闷的嗓音自他低垂的脸孔透出:「毕竟你可是连拿铝棒的不良少年都敢单挑呢……」
最后这句话说得极轻极模糊,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但以他们两人此刻的距离,仙道还是将其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中—唇畔的微笑顿住,他不可思议地望向此刻不知在瞎忙碌些什么的白衣男子。「洋平……?!」他唤着对方的语调带着丝几不可闻的惊讶与欣喜。
「干嘛?!」烦!完全忘记刚才想要找什么了!洋平绷着一张脸,『乒乒乓乓』地将身旁的杂物全扫进收纳箱里,再拖着收纳箱走向衣橱。
怪了~他到底在不爽什么……?!!大掌『砰』地打开衣柜门……话说让这家伙露出那么温柔笑容的『学弟』不就是自己吗?……总不可能他自己吃自己的醋吧~慢着!他刚刚想到什么……?!吃醋?!他?!不可能吧……该死的这箱子也未免太重了吧!!
木制雕花衣橱既宽且深,如果他不想整个人埋进衣物堆里,又想把收纳箱推到衣橱的最里面,就势必得用上他此刻不怎么美观的姿势—双膝着地,微微地往两侧分开,以寻求最佳重心;上半身俯低,方便手臂施力,自然……这时候是不会有人分神去注意到自己往上掀起的上衣,因而露出的一截细白腰身,以及高高噘起,还隐隐左右晃动(手臂在施力嘛,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的窄臀……不过,这个『有人』可不包括那在他身后双眼放光地盯着他,瞬间化为狼身的男人~
能够一手抓握篮球的大掌以着猥琐的起手势罩上了那紧窄而浑圆,包裹在合身休闲裤下的窄臀,还顺势往上摸进了上衣里头—其俐落的手法几乎是专业的痴汉等级。
「哇啊~!!!」洋平扎扎实实地被吓了一跳,本能地缩起身子,准备一跃而起,摆出反击姿势—一只大掌却不知打哪伸来,挡住他攻击的同时将他翻了个身,轻轻松松地把他压制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熟悉的麝香味,熟悉的体温袭来,不习惯受制于人的他开始挣动起来……「搞什么……仙…道……别闹!……喂!……呃~」
当对方俯下头,将一抹软热印上他胸口时,他一开始以为只是对方的恶作剧,但当那抹温热逐渐下移,甚至试图想要钻进他针织衫里头时,他便发现他实在不够了解眼前这男人~
「等、等等…等等……」好不容易挣开了男人的箝握,他半撑起上身,探出手抵住男人的额,硬是将其推开了数吋。「你到底搞什么?!」
被推开的男人带着一贯的那种,毫无侵略性的微笑回视着他,只有过深的黑眸泄漏了深层的欲望暗涌。他抓下洋平抵住他额际的手,凑上唇,细细地舔吻着那带着薄茧的长指,模糊的低语自红与白的交界流泄而出:「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从以前就这么爱慕我……」
ㄞ、爱……什么……?!他忽然觉得有些耳鸣是怎么回事!!「谁爱……嘶~」那软热的舌滑下细白的指,沿着掌心的纹路细细描画,像是挠痒般的感觉一路自手心上传至心口……洋平尖锐地倒抽了一口气,觉得呼吸严重不顺了起来。他想收回手臂,虚软的力道却敌不过对方密实的抓握。甚至,仙道只不过顺势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浑身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的他就像只布娃娃般软绵绵地倒回地上,任男人修长的身躯复上他。
原本在他手掌徘徊的唇瓣移了位,改为落在他半张却吐不出一个字的粉唇,微微地吮吻、轻啃……「你若不是太过爱慕我,怎会那么刚好都会在我危急的时候出现呢?嗯?安田学弟……」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唇齿间,轻轻的低喃像是春风一样溜过他的耳畔……若不论那字句中的调侃,那带着鼻腔共鸣的男中音真是让人连骨髓都发麻。
「我……」洋平才刚发出一个单音,滑溜的舌便趁势进入了他的口腔,纠缠着他的舌,扫过他柔软的上腭;似带有火焰的大掌下滑至他细瘦的腰身,暗示意味浓厚地上下抚摸,甚至再度探入了那被掀起的衣摆~
洋平一震。「等……呃~」他在对方热烈的索吻中努力地寻找说话的空档,却被那只在衣服下直接碰触到他胸口的温热大掌给吓掉了后头的字句。
不行了……洋平绝望地想……已经尝过甜头的身体欢欣鼓舞地接受男人的挑逗……当那略带粗糙的指腹粗暴地搓揉着他细致的乳蕾,甚或拉扯、弹拨……他竟然在那隐隐的刺痛当中体会到了快感……死定了,他没救了……
意识逐渐昏茫,身体却像是被点着了的炭火般缓缓燃烧起来……他勾上男人的颈,开始主动地回吻起男人,亦不由自主地弓起身躯,让两人更加密合~
他可以感觉到男人因他的迎合而更形火热的身躯,以及,那抵在他股间,带着隐隐脉动的硬物,与他的勃发隔着两层衣物相互摩擦、碰撞……洋平自喉间发出一种甜蜜而隐忍的闷吟,仙道则是当机立断地将手掌下移,快、狠、准地抚上了身下人儿发烫的腿间……
「唔……」
『叩叩叩—』
洋平仰头低喘的那一瞬间,主卧室的门扉亦传来响亮的敲门声—上下交叠的两人同时身躯一僵。最先反应过来的洋平将身上的男人一推,气喘吁吁地翻身坐起,脸上的潮红尚未褪去。
仙道则是狼狈地翻落一旁,黑眸中有着未褪尽的欲望。他叹了口气,朗声道:「什么事?」
门的那头,毕恭毕敬的嗓音应道:「彰少爷,您吩咐的火锅做好了,厨子怕放凉了,想问您需不需要替您送进房里享用?」
仙道露出一脸恍然的表情,洋平倒是疑惑地皱起眉。
「就送进来吧~」温和的男中音说道。
雕花门扇被推开了一条细缝,佣人规规矩矩地将一台小餐车送入了房内,随即目不斜视地关上了房门。
而~餐车上,一个精致的银锅正放在小电磁炉上散发着热气,旁边还摆着一碟新鲜的水果。洋平凑上前细看,那银锅内,深咖啡色的稠滑液体正散发着令人精神一振的香气。
那种特殊的,好像让人全身都暖烘烘的气味,应该是……
「这是什么?」洋平问,同时已经难掩好奇地探出手,伸了一指进入那浓稠的不明液体中。
「是巧克力~」温和的男中音在他身后响起,洋平将手指放入口中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几不可见的停顿。「同事们送的生日礼物,反正也吃不完,我叫厨子做成巧克力锅,你要不要尝尝~?」
甘甜与苦涩两种滋味同时在舌尖化开,巧妙地于味蕾中融合成一种让人打从心底愉悦起来的味道……当唾液挟带着那滋味滑下食道时,似乎连胃袋都在暖呼了起来,四肢百骸一阵畅快……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可称不上是『高兴』~
水户洋平吮着手指,眉头却是皱的。
生日礼物?!!!话说这家伙这些年来难道一点长进也没有,依然把女人家的爱慕心意当作是寻常不过的友好吗?!!哼哼……不过对方能这样解读,不代表他水户洋平也能够心胸宽大地这样解读~都已经是结了婚的男人了,还光明正大地捧着一堆巧克力回家(甚至数量还大到可以融掉做成巧克力锅?!!)—
很显然地,这家伙『三从四德』还要再教育,是吧……
猫眼转了转,心中已有计量。
仙道见对方定定地站着,咬着手指好半晌都没任何反应,顿觉古怪地挑了挑眉。他自地上站起,缓缓接近那像是要站成化石的纤细身影。「怎么了?味道不对吗?」
探出的大掌还没搭上那细瘦的肩,前方的人儿便突然一个转身,朝他伸出手,抹了一下他的唇瓣—
温热的触感与某种湿滑的感觉让仙道下意识地要伸舌去舔,洋平却比他更快上一步—他勾上男人的颈,强迫其弯下腰,同时,伸出粉嫩的舌细细地舔去对方唇瓣上,那被他抹上的巧克力……
属于巧克力的暖香混着对方身上清冽的檀香气味,莫名地,让仙道觉得心口一阵骚动……更别说那像小动物一样,有一口没一口在他唇上舔着的小舌……根本就是不舔不痒,越舔越痒!!
「小猫……」带着喘息的低唤逸出。仙道揪住对方细软的黑发,想要更加深这个吻,洋平却像是滑溜的泥鳅般挣开了他的箝制,往后退了一大步。闪着异常光芒的猫眼与暗沈的黑眸对视着,前者眨了眨。
「别心急,彰……」他刻意伸舌,缓缓舔过自己蘸了巧克力的长指,还发出『啧啧』的水声,满意地发现眼前的男人喉结上下滑动,眸色明显地变得更阒暗—粉唇勾起,他笑得很有深意。「巧克力……还有很多……」
看老子今晚不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