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黎珊去到律所,一切都风平浪静,好像昨夜什幺都没发生。狗仔默默把相机里的图片与录像删掉,暗地里叫苦,有这样劲爆的新闻都不能放喔。有人向他们老板施压,半张照片都不能流出,否则明日他们娱乐社就彻彻底底关门消失。
陆嘉明当然知道陆琛从寿宴上带走黎珊,却不好发作,陆琛势力已经大到可以只手遮天,如果招惹到陆琛,他日子一定不好过。况且整个陆家的经济来源,包括陆五的医药费全都是陆琛在给,陆嘉明不会傻到自寻死路。
九七以后,社团生意说是干干净净,却还是白沾着黑。丸仔还是要卖,k粉还是要销,只不过要加点小心。差佬里一定要有自己人,有什幺风吹草动,社团有准备,不至于挨了闷棍。白天陆琛去见肥威,肥威把自己从前的内应转介给陆琛。肥威自己都已金盆洗手,日后这边一定是陆琛的天下,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下午陆琛同那个内应见面,那人叫陈成,三句话不离钱,陆琛放下心来。这种人图钱,你就用钱买他,最怕是什幺都不图,一心卖命给你,那种人才可怕。
陆琛回到家时,工人告诉他有从英国寄来的包裹,不过已经好久了,是一个好大的纸箱。
陆琛打开纸箱,是女人的衣物,一条棉被,还有几本书。陆琛翻捡着,厚冷衫,还有大衣,再翻,嗯……几件底裤同胸衣。陆琛嫌恶地扔到一边,一旁的工人阿姨随时做好把这些收进垃圾箱的准备。随手拿起一本书,大概是课本一类的,然后陆琛瞥到扉页上的工整字迹“黎珊”。
“……那个……把这些拿到我睡房里。”
工人阿姨疑惑,难道是有什幺怪癖好?但还是按照陆琛指令,把箱子带进了陆琛睡房。
房间里陆琛拿出箱中的一条白色蕾丝内裤,淡淡的肥皂香气令陆琛着迷。陆琛体内有激烈的膨胀,于是隔着这薄薄的蕾丝织物,陆琛握住自己。陆琛渴想,迷失。粗壮的肉棒与白色底裤亲密接触着,陆琛撸动自己,被挑起的欲望要烧了他,他无力自控。陆琛低吟着,把精液射到了黎珊的内裤上,心满意足地看这纯洁蕾丝被自己玷污,留下自己的体液与味道。
真是变态来的,事后陆琛狠狠咒骂自己。可能是太无聊,陆琛竟然盖着黎珊的被子,又翻看她的课本。真是发癫,自己竟然疯到要看她的课本。读了没有半页,陆琛便觉得自己头大,只得放下。又拿起一本硬壳本,是黎珊以为丢了的那本日记,陆琛随手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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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2月。我同陆嘉明结婚了。我好想他死,人渣。
1996年,4月。我又做噩梦了。
1996年,5月。邓丽君逝世一周年。异国无线电里一把甜嗓,婉转悠扬。
从此和你分离
我会永远永远爱你在心底
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忘记
我永远怀念你温柔的情
怀念你热红的心
怀念你甜蜜的吻
怀念你那醉人的歌声
怎能忘记这段情
我的爱再见
不知哪日再相见
……
再见了 我的爱人
我将永远不会忘记你
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忘记
也许我们还会有见面的一天
不是吗
……
从前,邓丽君在台上一边唱一边哭,那时她唱的也是这首,再见我的爱人。我不明白,点会流眼泪。当时不懂个中滋味,到如今才终于明白,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无线电里的一把嗓无限甜蜜,婉转唱着那些情爱,我却在流眼泪,旁人投来惊异目光,小姐,你为什幺哭?他们觉得我好奇怪,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在想你,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人,就不奇怪了,我猜他们也会伤心难过。陆琛,你很好,你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我想,以后一定不会再有这个人了。
……
1997年,7月。香港回归。室友说,你也是香港人,为什幺不流眼泪,也不觉感动,甚至都不关心。我没有告诉她,我恨这座城。后来,我看到街边的红色邮筒,我想写封信给你,可是我忘记了,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你的地址。
……
1997年,12月。我今日又做那个噩梦了。我有点想家……想香港。真好,原来时间久了恨可以变作不恨,甚至会变作想念,变作爱。你呢,陆琛,你会不会一直恨我。我想是会的。我不知道那天是怎幺回事,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警察,我不知道他为什幺会同我打招呼……
……
1998年,1月。茵茵结婚了,她嫁给了北边那个男人,年纪大到足够做她老豆的男人。我想挑一条手链送她。爹地留的钱,妈咪都败光,她在澳门赌得太厉害,她竟然又问我要钱,我不会给的,简直是个无底洞。不过……我还是给钱了。怎幺办,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没钱交学费了。
……
1998年,3月。今日茵茵同我打电话,她同我讲,她在尖沙咀看到你。怎幺会?怎幺会呢?我好高兴。陆琛,我希望你平安。
……
1998年,4月。陆嘉明进医院了,他吸白粉。
1998年,5月。妈咪打电话来问我要钱,她说这是最后一次,我替她还清赌债她就不会再赌了。这也是最后一次我替她还钱,不会有下次了。
1998年,6月。我是真正的大状了。平常都好忙,有日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脸黄又虚浮,一件连帽衫连穿三日都未换,你见到我一定会皱着鼻子说,好丑。你骗人,陆琛,你说等我长大就同我结婚的。后来有个男仔同我告白,我说我有先生了,是陆生。其实我说的这个陆生是你,不是陆嘉明。
1998年,7月。陆琛,你买下了我家的房子。为什幺呢。我好想问你,爹地是不是你开枪杀死,我不知道。但我知你一定不是那种狠心的人。
……
1998年12月22日。我好想返香港同你看场新年烟花。
……
陆琛看着看着就眼困,后面剩下的两页便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