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珂少爷过来了。”
终于从领主宫回来,威特一口气都还没歇,管事就向他汇报了这个消息。
“过来干嘛?来折腾我?”
威特扶额苦笑一声,回来后还没进公会就被主上召唤,本来还以为是为了三天后宴会上的事情,原来是为了那位被安排给少爷的舞伴。
他刚回城不知道这件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据说是几天前杜丽家的小姐得罪了安珂少爷,被割开了嘴,鲜血淋漓的划痕直到耳后。
杜丽男爵自己的女儿被割了嘴,在主上面前还一副诚惶诚恐赔罪的样子,看得他心里一阵冷笑。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杜丽男爵,公会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回去处理。
临走前,主上拉着他讪笑,“威特,我跟安珂说了,这事是你的主意。”
威特瞠目结舌,却敢怒不敢言,在这张赖皮的老脸面前毫无办法,气哼一声离开了。
之前明明是主上说少爷长大了,又一直不喜欢女人近身,在宴会上给他安排个女人,怎幺最后出了事又变成是他给的主意。
照少爷的脾气,他一大把年纪可真吃不消。
......
说那些水雾能充当液体,当然只是开个玩笑。
这些液体只是幻象,即使加入锅炉里也起不了任何效果。
不过这些雪居然能和现下的环境产生反应到这种可怕的地步....庭院内明显只有维缇一个人,施法者还不在周围,看来还有其他附加术式的加持。
不知道谁因为什幺仇什幺怨要对这片庭院布下这幺大型复杂的魔法。
不管怎幺样,虽然炼金没能成功,但还是先记录一下,然后赶紧回房间吧。
维缇从书里取出冶炼时加护的红外罩套在头上遮挡雪片,抄起羽笔飞快地把刚才炼金的过程大致写了下来。
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潜入后隐匿的身影。
少女眉眼专注,手上的鹅毛笔停顿时会略微撅起嘴巴,敛眉沉思,脚尖一下一下在冒出土地的树根上磨动。
下笔时流畅又沉稳,头上红罩边连着的流苏跟着微微晃动,两缕没有被完全包住的长发垂到胸前,红黑白三种颜色糅合在她身上。
他想起了那个烂俗的故事。
“....她的皮肤真的就像雪一样的白嫩,又透着血一样的红润,头发像乌木一样的黑亮....”
似乎感受到了什幺,维缇擡头张望左侧,是一大簇蛇床子,生得高而密,伞形花序和绿叶上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盖。
没有发现什幺可疑的东西,维缇很快又转回了注意力。
安珂蹲在茂密的花丛里,透过蛇床子的花杆看她的侧颜。
这像是一幅画,他是闯入画中只为看看被他定时施法破坏的场面,没想到有了一个意外之喜。
这朵不败的美丽花儿。
说不出自己为什幺要躲起来,似乎是一种本能意识,言语如此匮乏...
只是懵懵懂懂地直觉什幺东西裂开了,痒痒的、饱饱的、又甜甜的。
想变成她手上的那一本书,被她拿在手心里翻动,获得她全部的注视,掠夺她全部的思考。
这下完了,他想。
合上书后,维缇原路返回。
安珂还是呆呆地蹲在那里,像被定住了,一瞬间有想追上去的冲动,却像被无形的线牵住了,僵着不敢动作。
威特还在琢磨着怎幺把锅甩回给主上,走到拐角就看到了安珂。
小少年看起来好像跟平常不大一样,看起来像失了神似的,不过比平常懒散的模样顺眼多了。
少年看到他时回了点神志,变回了那个他熟悉的小恶魔。
“你还没发现啊?”
回应安珂轻嘲口吻的是威特一脸的不知所以。
“嘁,没意思。”
少年要绕过他时,又突然开口问他。
“你在这里养女人了?”回想起那个幼嫩的少女,他又改口,“不...是你的私生女?”
“您在说什幺?”威特狐疑地看着他,这不会就是他报复的前兆吧?
“算了,我走了,你们俩个老头都给我小心一点。”
长廊上传来少年得意的声音。
“你现在去看看,或许它们还没死透哦。”
“不对,连着下了小三天,肯定都没命了。”
威特眼皮一跳,几乎是当下就明白他做了什幺。
果然,庭院里一片狼藉,白雪堆积了相当的厚度,他当亲女儿养的小花园在他临出发前还生机勃勃,现在只剩下变得一息奄奄的死气。
这坏小子!威特欲哭无泪。
不行,一定要找主上拿点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