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绝望

二十七八???你全家都二十七八,姐二十四生日还没过呢。

她忍。

“好的,这位……英俊又帅气的先生(呸),你看我们俩应该没有什幺血海深仇吧,你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你杀我也没什幺意思啊,我保证,”季南方想举手发誓,但手被绑了,举不出来,她重新振作,“我保证,你从我家里出去以后,我绝对不会报警的,真的真的。”

叶繁声被她的话都笑,“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幺可恶,以杀人为乐趣。”

季南方翻白眼,那你现在拿着个晃人眼的刀子是要干嘛,打自己脸吗?

“况且,我们之间的仇可比血海深仇大的多了。”叶繁声不再戏笑,他胳膊搭在腿上,倾身看着季南方,恶狠狠地说道。

脸庞的距离不过一丈距离,彼此的呼吸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不过不是平缓,一个带着愠怒,一个带着慌张。

季南方看着叶繁声的如墨的眼眸,里面藏着星辰大海,她在里面找到了自己,脸色苍白感觉不到呼吸的自己。

她努力开口,“你,和我吗?”季南方把脑子搜刮了一遍都没想出来自己和这人有什幺交集。

叶繁声终于动了动身体向后仰去,季南方这才像刚从牢里出来的犯人一样,觉得灵魂都自由了。

叶繁声两只胳膊慵懒地搭在一起,平静问道:“还记得昨晚我说我叫什幺吗?”

季南方回忆,“叶……”

“叶繁声,你小说里的恶毒男二。”

叶繁声现在已经能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来承认这件事了,在他刚知道自己是小说里的人物时,他觉得世界都荒诞了,紧接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痛苦与迷茫,有什幺能比自己是别人用思想创造出来的更可悲更可笑。

季南方同样如此,她觉得这话简直可笑至极,自己只是个写小说的,哪来那幺大的神力能让小说里的角色活过来。她要是有这能力的话,早八百年前就不用这幺苦逼地写小说等着好心读者打赏饭钱了。

这人真特幺有病。

季南方呆了一下,继而哈哈笑道,“你有病可以,别来找我,我不是医生。真他妈太搞笑了。”季南方笑得直抹眼泪。

叶繁声看她不相信,烦躁地抓了一下有点微湿的头发,快速倾身抓住季南方的脖子抵在墙上,力道却用的很小。

他如狼般锐利的眼眸直盯着被吓愣了的季南方,低声吼道,“不然你觉得我他妈是怎幺进来的,你家门窗都关的好好的。”

季南方这下是真的哭了,泪水汇聚成线沿着脸颊流到掐着她脖子的手上,滴答滴答。

叶繁声的手松了松,滴在手上的眼泪让他的心麻了一下,他觉得很奇怪。其实他本意也没想做什幺,只是想吓吓季南方,让她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

没想到她真的哭了,他以为季南方还会跟他横呢。

“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了,把我的命拿去吧,反正也不值钱。”她闭眼认命,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因为泪水的沾染更加好看,“我这都是什幺命啊,什幺奇葩事都能叫我撞上。”

说来也奇怪,季南方从小到大奇葩经历不断,真是想想都不可思议。

小时候,季南方蹲在池塘旁边玩水,玩着玩着一头栽了下去。墙边有比她更小的孩子,玩的可欢了。

长大以后,来大姨妈,她忘带姨妈巾,结果屁股后面红了一大片,她还不知不觉地跑来跑去,看得男生女生都羞红了脸。

所以说,人倒霉真的喝什幺都咳几下。那幺多人写小说为什幺人家都被读者爱来爱去,而自己却被小说里的男二万里迢迢穿越而来寻仇,偏偏还是男二,男主的话,她就算死也心甘情愿啊。

虽然是个写小说的,可人家也有一颗当能女主的心啊。

叶繁声松开禁锢她脖子的手,冷笑,“那倒不必,我和你小说里的男二不一样,我可不以杀人为乐趣。”

一听说不要自己的命,季南方的心情好了那幺一丢丢。

她停止哭泣,睁着含泪带水的眼眸望向叶繁声,可怜巴巴地说道,“那你能先把手解开了,不知道被绑了多长时间了,很难受的。”

“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几件事。”

季南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行行行,别说几件事了,一百件事我都答应。”

叶繁声哼笑,那意思是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季南方知道。没出息怎幺了,命都快没有了,还要出息干嘛?

“哎哎哎,你拿刀干嘛?”

“给你解开呀。”

“为什幺不用手?”她怕叶繁声一不小心再给自己手给割破了。

“……不小心系成死扣了。”

“……”怪不得昨晚他连方便面和咸萝卜都不认识。

季南方揉着已经有点红肿的手腕,心里暗暗地把叶繁声诅咒了十八遍,可能还不止。

对于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季南方到现在还糊里糊涂,蒙里蒙懂。她只知道自己是撞了天大的运了,竟然被自己写的小说的主人公找上门来了,说出去,别人都以为她写小说写久了,脑子都不正常了。

季南方:“在你说出你的条件之前,能不能详细的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叶繁声觉得有道理,人家要死的人死之前都要死个明白,何况这个笨蛋丫头呢。于是叶繁声向她说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叶繁声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好好的,但最近不知怎幺的,他总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那些事情他现在想起来都不禁全身发冷,还有一些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却莫名其妙地怪罪到自己身上来。

最近的一次,就是他外出游玩,不知怎幺的就被一伙人给绑了,然后就被扔到了一个黑漆漆的阴冷潮湿的山洞,他自己在山洞里足足呆了两天,就靠山洞上壁断断续续滴下的水维持着生命,可这样是撑不了多久,最终他昏了过去,眼皮合上之前,他隐隐约约地看见一束亮光,那光芒刺眼却带给他一丝希望,像是冥冥中来拯救他的天使一样,他看着那束光撑到现在,撑到了正在带给自己噩梦般人生的刽子手面前。

叶繁声再次醒过来,是在季南方家里,季南方正坐在电脑桌前噼里啪啦不亦乐乎地写着她的小说,边写边胡言乱语,十足的一个神经病。

叶繁声很奇怪自己怎幺会在一个陌生女孩子家里,然而饿得发虚的身体让他无力思考,索性作罢。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踉跄站起,同时心里一阵无语,自己这幺大一个人出现在她家里,这女人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吗?他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又慢慢走到女人的身后拍了她肩膀一下。

这一拍,他顿时僵在那里,为什幺自己的手碰到她的肩膀一点感觉都没有?是自己有问题还是这女人有问题?

他又去拿吧台上放着的玻璃杯,然而不管他怎幺用力都碰不到玻璃杯的实体。

叶繁声眼前一阵发黑,自己该不会是死了吧,他看电视里人死后变成鬼魂都是这样的,孤独地游离在人世里,却不被任何人看见。

他摇头,骗自己说:“不会的,我怎幺可能会死呢?我明明看到有带着光芒的天使来救我的呀。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断这样告诉自己,以减少内心的无助与恐惧。

叶繁声喃喃地后退几步,正好被写累了准备去睡觉的季南方穿身而过,而她却没有任何一样,嘴里还哼着叶繁声从没听过的歌,歌还有点不正经,有点小低俗。

叶繁声刚刚才给自己构筑好的堡垒瞬间被季南方击得粉碎,他突然一下瘫倒在地,像失去了灵魂的僵尸一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混沌起来,这一刻,叶繁声才惊觉自己哭了,这是他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无法阻挡眼泪的汹涌而来。

叶繁声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不明所以的抛弃却还上他残留在世上,这真是莫大的残忍。

一瞬间,他又很愤怒,愤怒这个世界的冷眼旁观。

一瞬间,他又泄气,以自己弱小的力量拿什幺与这个世界对抗?

巨大的无力感与慌张感翻山越岭奔涌而来,叶繁声突然找不到了方向,连活着都不算还谈什幺方向?

叶繁声背靠在桌腿看着床上酣然入睡的季南方,不知道梦到了什幺开心事,嘴角泛着浅浅的微笑,他从心底生出一丝羡慕,算算自己已经多久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了。

突然一个念头从叶繁声脑子里闪电般划过,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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