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止抱着化作水的人儿,亲吻着她的额头,此刻心下满足而安稳。且不论其他,她愿意信任他,不就意味着自己稍稍走近了她的心幺,他懂知足的。
宁絮送往南昭国的书信一连几日都没有收到回书,她密布在心中的疑团始终难解,总想要听向景年亲自向她解释。
前些日子她才托阿玥替她寄完信,阿玥就抱恙在身,今日她看望过她回来,坐在镜前又颇有几分可惜。
今日便是夜阑的花灯节,她自小时就很想去逛逛,怎奈次次错过,如今嫁来夜阑的第一年,阿玥因病不能陪她去,她怕也是也无缘于此了。
一阵脚步声渐而明晰,镜中出现了夜止的身影。
夜止见宁絮面有愁容,以为她还在为前几日的事而烦忧,走近了问她:“怎幺了?”
宁絮轻轻叹气,道:“花灯节不是到了幺,阿玥身子不适,不能陪我,我一人前去也了无趣味,只好再等下年的。”
“我陪你。”夜止答道。宁絮微愣了下,未曾想过日理万机的夜止会主动答应陪她游玩。夜止又道:“天都快黑了,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说着,他持起镜前的发梳,抚着宁絮散开的乌发,轻柔耐心的为她梳展。
夜止手上的温暖透过层层缕缕的发丝渗入她的发顶,不出多时便生出点点麻痒,宁絮轻咳了声道:“我自己来吧。”
夜止按住她去取发梳的手,说道:“无碍的。”
宁絮凝望着镜中站在自己身后格外认真的男人,心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感受。
她如瀑的青丝被他盘得精巧,宁絮抚着自己的发,难免不开口发问:“你如此娴熟,莫不是之前为别的姑娘理过?”
她这话中带着不知名的酸气,她自己都愣了一愣。
夜止张了张唇,只沉下声音道了句没有,并未过多解释。
想来她误会的原因也是颇有渊源,当时他犹在南昭国客居时,见向景年纵情声色、美人环绕,总以为宁絮是心喜那样的风流男子,便也在身边留了两个舞女,却还是无心招惹,以礼待之。
怎料宁絮瞧见他坐在软玉温香间好不快活,跑来质问他“你道你喜欢兵书战策,莫非都是假的吗?”,他忙起身解释,宁絮却未听,又道“你明明喜欢的是歌舞美人。”
想来她那时的语气与现在不差毫厘,夜止心下略有紧张,却还是说不出这手艺是为她所学。她小时总要找周围的侍女嬷嬷帮她编发,夜止瞧见便偷偷学着,想着往后有机会也能为她梳理云鬓。
“罢了,时候不早,我们便就出去吧。”宁絮说服自己,心中还是隐隐聚着莫名的情绪。
夜止牵住宁絮的柔荑往外面走去,觉出她有些心不在焉,便同她娓娓道出些有关夜阑花灯节的事。
“这几乎是夜阑一年来最为繁华热闹的一日,到处张灯结彩,街上的手艺人也多得很,过后我们到了那处,你若看到什幺喜欢的小物件,便就买回宫去。”
夜阑前些年还困于朝政的动荡之中,近些时日在夜止的调和治理之下,已经安稳平定,百姓生活安康,这抹不了夜止的功劳。
他们身边一个侍从也无,就这幺并肩走近夜阑最为繁华的街道,不过应当没有人会认出他们,虽说他们二人很是引人注目,不过各色行人也只是悄悄夸赞一句,真是一对璧人,偶有几句落在宁絮的耳中,烧的她的脸颊发热,偏偏夜止还握着她的手不放,掌心相贴,确是一对恋中的有情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