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醒来时似乎有些混沌,就像一场梦做了万年之久。
上等楠木雕镂的闺床,梨花木的桌椅,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窗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一切都在彰显着主人身份的娇贵。
“碧衣”般若话音刚落,门外等候已久的侍女推门而入。
“小姐,你醒了,可要起身?今日睡得有些迟,老爷来过一趟看您没醒就先走了”
“恩,起吧”碧衣看般若似是有些不济,像是没有休息好“小姐,可要再睡会?”老爷夫人待小姐如珠如宝,是舍不得小姐受一点点罪的。
“不用,更衣吧”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梦万年却总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庄周梦蝶想是如此。只是,还是有不同的,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具身体之后要走的路,知道她最终成凰,且凤位皇权一手掌握,终至寿终正寝,她知道她今后的人生,而现在,她像一个第三者一样冷眼相看,她一点都不怀疑看到的真实性,因为她有那个能力,而最后即使是手中大权在握,她也无悲无喜,只是觉得无聊与寂寞,世人都无法入眼,而这确实是自己。
“爹爹找我可有何事?”即使自身感情凉薄,但对这具身体的亲人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因为他们却是疼她入骨。
“老爷没说,只说等小姐醒了让您去书房一趟”为自家小姐更衣的碧衣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即使她跟小姐年纪差不多。肤若凝脂,柳叶弯眉,不施粉黛也如朝霞映雪,不说这般的好相貌,单是周身的气质与才华就无人能出其右。
“发什幺愣,爹爹不是还在等着吗,走吧”看着碧衣的星星眼,般若实在有些无奈,这妥妥的是个小痴汉啊。痴汉?这个词有意思。
元国,这个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皇室秦姓。因为国家强大,民风开放,男女社会地位虽不对等却对女性很宽松,男人一夫多妻虽是常态但女人丧夫或是和离后再嫁也是很正常的。般若的爹爹徐子修是元国的当朝相爷,权倾朝野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与妻子伉俪情深,没有任何妾室,膝下只有一子一女。
“爹爹唤我来可是想女儿到不行了?”伴随着推门的声响是少女特有的清脆的嗓音和语中的俏皮。徐相国老脸一红,只觉得自己是要了两个讨债的,尤其是这个女儿,外人面前还能装装样子,什幺气质冷清,矜持高贵,一看到自家人本性就暴露无疑了。
“瞎说什幺,也不怕被人笑话,叫你来是有正事的”徐相国啐到。
般若这才看到书房中还有其他人。“墨一?”“属下见过小姐”墨一行过礼后规矩的立在一旁,不着痕迹的搓了搓手指。
“墨一,你什幺时候回来的?塞外好玩吗?”墨一正要回答,却被相爷抢了先“就知道玩,墨一被我叫回来是有正事的”
“好好好,那来说说您的正事,我保证不打岔了”爹爹什幺都好,就是有点……假正经?恩,好像是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