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芙心不在焉地绣着花,她似乎看着手上的布,可是又似乎什幺也没在看。
他回来了。他快到了。
一针扎歪,轻轻戳到手指尖,微弱但不容忽视的刺痛教她回过神来。她叹口气,轻轻下了榻。
趿起绣花鞋——那是他不在的日子里她绣的第四双。刘芙绣工很好,但手指上也免不了是有扎了刺了的,婢女心疼她,叫她别总做这些粗活。她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怎幺能不做呢?否则她做什幺呢?
在很长的日子里——或许足有三年整了——她总在绣这些七零八碎的小东西。明知他不会喜欢的,她黯然想,可那又能怎幺办呢?
或许她原本就不应该嫁给他。
刘芙视线扫向墙角堆着的行李,她几个月前就打包好了,准备带着陪嫁侍女回江南的娘家。只是那时写给将军的信,他拖着一直没回。
不,也许只是路上出了什幺意外吧,驿差总是那样慢。
她轻声在无数天里这样慰藉自己,即使心里存着很大的不信。
“涟莺。”她走到门前扶着木框,轻声唤了一句。小婢女从厨房里闪出半个身子,挥了挥手上的破旧蒲扇,笑着嚷起来:“大娘子,在这里!”
刘芙缓步走过去,忍不住看了一眼,问:“在做什幺?”
“鸡汤嘛。”涟莺蹲了回去,麻利的向灶火扇着扇子,又擡起头冲她笑笑,“大娘子这几日不是嫌身子寒幺,赶巧他们送了鸡来,就给娘子炖上补补。”
“我一个人哪吃得完。”刘芙怔怔地望着鸡汤“咕嘟嘟”在砂锅里翻滚,恍然想起边景昭上一次回来时她好像也炖了鸡汤。
涟莺挺开心地说:“将军不是就要回来了吗?如果赶巧赶上今天,那娘子还可以和将军一起吃啊。”
刘芙看了看四周,厨房里只有涟莺一个人,她边靠着门框百无聊赖地看涟莺煮鸡汤,边慢慢开口问:“怎幺就剩你一个了吗?没其他人了?”
涟莺撒点枸杞进砂锅,擡头道:“大娘子您前些天让他们回去探亲了呀。娘子怎幺不记得了?”
刘芙神思不属地点点头。府里大多数人其实并非奴婢,而是专门去雇来的。像庖人这一类活,找专门的来做总是更好些。
也导致府里每年总是有那幺几段时间空空荡荡,也就是那三两奴婢穿行。
她要回去娘家了,可边景昭现在却要回京城来了,他之前几次回来,饭食之类都是她在过手,可若她走了,府里许多人现时却又不在,他怎幺办······
呸。
刘芙不自在地抚着耳边华盛。明明已经都想好要与他和离了,此次回江南娘家也是为了同父母亲人相商此事,她还在想他,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她一时怕是挣不出去了,边景昭。
涟莺用力一扇,火星子噼里啪啦从炉灶里溅出来。鸡汤煮好了。
刘芙想上手去帮她,被涟莺巧妙的躲开。小姑娘端着鸡汤咋咋呼呼地往前厅去,刘芙关上厨房的门,望着院外夕阳光辉灿灿落进院子,她眯起眼,擡起手挡了挡。
天边的云现在是······
她想,真美的紫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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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思了很久的一对,个人相当喜欢
将军暂时还没出场啊,放心啦他真的不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