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陆英时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松了紧、紧了松,目光始终落在床头的细口奶白小瓶子上。楼下大座钟咚咚打出十一道响,男人也终于捞起瓶子起身。
佣人对于他这个时间出门有些奇怪,可谁也不敢多嘴,麻利的安排好车子、司机,送他去百乐门。
百乐门做的是晚上生意,陆英时这个时间过去倒不稀奇,只当他是有急事要处理。
到达灯红酒绿的舞厅,应付几句凑上来寒暄的,陆英时冷着脸上到三楼房间,这里是他处理事务的地方,偶尔事忙也会留宿,因此隔成了两部分,内间留有床和洗漱的地方。
不出片刻,有人送来茶水点心。
来人正是苏怡。
那日孙老板问陆英时是否满意,他给了句“嗯”,结果孙老板机灵过了头,第二天就把人被送到陆英时自己的小洋房门上。陆英时扫了一眼,直接将人送进百乐门。
既然在大上海是舞女,那在百乐门也一样做。
可其他人摸不准这位被陆少司机亲自送进来的姑娘到底什幺人,再加上苏怡特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沈经理没胆子找陆英时要准话,干脆安排她做了专门给三楼端茶倒水的丫鬟。
贴身丫鬟,要贴身,还是要丫鬟,全凭陆英时心意,保准不出错。
“陆少爷,我在外面守着,您有事吩咐。”
摆好茶水,苏怡低着头便要出去。沈经理千叮咛万嘱咐过,陆英时不喜欢人近身伺候。
“等会。”
男人忽然开口。苏怡定住,擡眼看他,怯生生的眼睛里全是小心翼翼。
陆英时看了她一会儿,将手中小瓶子放在桌上。
“去洗澡。”
苏怡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男人抿唇,比起情动,更像不耐烦,毫无情绪的眼睛盯着她,伸出修长雪白的手指,将瓶子朝她外推了推。
苏怡一下子红了脸,喏喏应一声,垂着头走过去拿瓶子。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便从内间传出来,男人依旧坐在书桌前,月白长衫一丝不苟。
苏怡出来时,只穿了吊带裙。她当然不会以为陆英时叫她去洗澡就真的只是图干净。至于那个小瓶子,苏怡特意仔细闻了闻,很新奇的味道,清爽又香甜,明显是给年轻女孩用的香波。
难道陆英时对味道有特殊癖好?
想了想,洗两腿之间时,特意又用了点。
她停在男人半步远的距离,垂着眼乖乖等待吩咐。
比过去都更新鲜浓郁的味道侵蚀着陆英时神经,他深吸一口气,缓解纠缠许久的痒。
“过来。”
苏怡凑得更近。
她站着,他坐着,陆英时只要一擡手就能探进她裙底。
她预想中的事情并未发生,男人只是闭了眼,不知在想些什幺,被长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胸膛逐渐起伏,呼吸深了起来。
苏怡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他明明什幺都没做,她的脸却已经滚烫。
玉似的手指朝她伸了过来,轻轻一勾,撩起她裙角,接着,碰上了她大腿。稍凉的温度刺激着她炙热的皮肤,苏怡差点呻吟出声。
她越热,香味便越浓。陆英时顿了一下,指腹齐齐贴了上去,缓缓蹭她皮肤。
若有似无的触感,撩得人难耐。苏怡小腹一紧,热流顺着大腿滑了下去。
欲望的味道蔓延,男人却像突然被惊醒了似的,手指不动了。再睁开眼时,浅色的瞳孔中毫无波澜,如同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春梦。
“出去。”
伴随着这道冷漠的声音,苏怡也从梦中醒来。
又是这样。
身体的瘙痒加重了心理的屈辱,但她有了上次经验,咬着唇迅速穿好衣服离开。
等人离开,陆英时摘下眼镜,疲惫似的靠上椅背。鲜少出现情绪的浅色瞳仁中,满是狼狈。
不对,味道不对,怎幺都不对。
他明明硬了,却在闻到女人的味道后,控制不住的恶心。
到底差了什幺。
*
贺公馆前所未有的空了下来。
贺衍接连几天早出晚归,如果不是香草今早随口说了句“老爷又是天擦亮才回来”,盛娇颐还以为他去外地了。陆英时自那晚之后,便也忙得不可开交,干脆不回来了。整个宅子只剩她和左恕两个人。
想到左恕,盛娇颐睫毛忍不住抖。
他每天晚上都来找她,亲亲摸摸然后……再拿手指弄她,非要让她软得再也动不了才结束。倒是没有进一步,只是这样也很累啊。而且他的花样越来越多,昨天拉着她的手套弄自己,还非要她看着,她手都酸了他才好不容易射出来,白色浊夜弄得她身上黏糊糊的。
“娇颐你想什幺呢?”
盛娇颐回神,正对上徐知秋凑近的脸。
“没什幺呀,就是昨晚没太睡好,有点精神不集中。”
徐知秋仔细打量她的脸,煞有介事的说,“要不要叫我大哥给你看看?别看他现在是个铜臭商人,之前其实是在德国学西医哩。我春天爱起疹子,阿爸找来的医生怎幺都弄不好,倒是他帮我看好了。”
盛娇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今天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万一徐家大哥医术精湛,看出她是“纵欲过度”怎幺办。
“那好吧,要是你还睡不好,一定要告诉我。”
“嗯,谢谢你。”
两人聊了会,徐知秋回头喊后排少年,“穆泽霖,别忘了今天下学后要去我家讨论英文作业。”
少年没回话,只是给了她一眼。
徐知秋翻个白眼,回身对盛娇颐抱怨,“要不是少个人,真不想带他一组。”
盛娇颐笑笑,对于徐知秋的态度已是见怪不怪。好在穆泽霖真如徐知秋所言,很少开口,不然非得打起来。
最后一节课结束,穆泽霖头也不回的走了,气得徐知秋一番跺脚。
两个女孩手挽手往外走,见左恕又在街边等她,徐知秋皱起英气的眉,停下脚步,看着盛娇颐眼睛说,“娇颐,你二哥看你看得也太严了点,简直像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