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惑我看向床边的Phoebe,却发现了一只新鲜出炉的螃蟹,他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又偷偷的看了我一眼,才干巴巴的咳了一声。
“额~是我送你来医院的,今天早上……”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又红了红,显然是想起了早上起来摸到的温软肌肤和一室的乱象,
“今天早上我发现yaser你…你流血了,还流了很多的样子,
我连忙叫了救护车,车还没来的时候,我怕移动你的时候会弄痛你,就给你喝了一些我常备的一种止痛的药水,
这是我妈妈教我的,不过……”
哦,原来是战斗之后太累了,一不小心把惯用的血浆倒多了,仔细想想,确实有些触目惊心,怪不得对这方面没有常识的Phoebe大惊失色了,
“不过什幺?”
只是一点药水我也不至于睡得毫无知觉。
看着我平静的脸色,Phoebe咬咬牙几乎是闭着眼睛喊了出来,
“对不起yaser~我,我那时候看着你很难受的样子,一心急就…
就把剩下的全喂进去了……”
说到喂字的时候他的脸又可疑的红了一下,我心领神会,这小熊猫,真是忒纯洁了。
听完整个来龙去脉,我知道自己的警觉性并没有生锈,只不过刚刚大战过一场,对枕边男人的警觉性大大降低,
这一次Phoebe喂给我的只是止痛的药水,要是下一次的狩猎对象有别的心思,我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暗自决定以后要引以为戒,我擡起头发现Phoebe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期期艾艾的问了出来,
“yaser~你…你流了那幺多血没事吗?
都怪我喝酒喝醉了,昨天晚上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要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
医院里明晃晃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让青年爽朗的面容多了些烟氤的美感,长长的睫毛把那双浅咖色的眼晕染的愈发明亮,他专注的凝视着我。
“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yaser~
真的!等你身体好起来,我就停下所有的工作,带你回我出生的城市奥克兰举行婚礼……”
顿了顿Phoebe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才擡起头来深情的看着我,说出口的话突然流利起来,就好像,在我还没醒来之前,他就自己模拟过一样,
“那里有美丽的海滨,还有我的父母,他们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在银蕨的见证下,我想邀请你成为我的妻子,给你一生的幸福,答应我好吗?”
“……”
良久之后,我看着还眼巴巴望着我的青年心一软,就应了声“好。”
本来做好了被拒绝准备的青年一时间呆住了,看起来实在可爱得紧,他动了动嘴,然后才忽然间笑出来,笑得明亮而纯粹,仿佛孩子般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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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ebe是典型的新西兰人,拥有一头柔软的咖啡色发丝和纯粹的浅咖色眼眸,
他出生的城市奥克兰半边临海,半边内陆,是新西兰最大的城市,比新西兰的首都惠灵顿更加繁华,
夜幕下的海滨流光溢彩,别墅四周围绕着大片大片的银蕨,即新西兰的国花,这花白天看起来十分平凡,如杂草一般,让人觉得根本不符合新西兰这个国家内蕴的气质,
但是到了夜晚被月色笼罩的时候,长条波浪般的蕨叶表面如同镜子般的光滑,折射着轻歌曼舞的月色,微风飒飒中银辉起伏,簇拥着独栋别墅,别有一番朦胧迷蒙的意境。
面对我的到来,他的爸爸妈妈也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十分高兴,对我这个空降的媳妇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排斥和怀疑,
开始我还以为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和职业,但是能生出Phoebe这样一流的时尚设计师的家庭,怎幺可能对时尚界的近况毫无关注,
所以在客厅里的杂志上看到关于我的专访报道,里面甚至提到了我在Phoebe和leo之间徘徊的绯闻之后,面对Phoebe的爸妈一如既往的热情,我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毕竟对于两个单纯爱护孩子的父母来说,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止会让Phoebe受到暂时的伤害,也会波及到他的父母,
虽然于我而言,他们只不过是我第24次狩猎中的过客,但是他们那种开明又正常的家庭环境,不可否认的让我有些羡慕,但是这份羡慕,不足以让我留下来成为他们幸福家庭里的一份子,
自从十二岁那年,所谓的家庭游戏支离破碎开始,我就知道,我失去了一个大部分人都拥有的东西,
所以不要和我谈什幺永恒,真爱,也不要试图让我停留在同一个地方,那只会让我厌恶之后麻木,麻木之后腐朽。
面对Phoebe笨拙表达的美好未来,我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心动,只是不相信罢了。
人的誓言,保质期有长有短,我相信Phoebe的保质期要比其他男人的长一些,也仅仅只是长一些而已。
该走的时候,我毫无留恋,让那个对帅哥格外同情心泛滥的死女人,一说起Phoebe在报纸上的憔悴脸色,就恨不得要扑上来掐我几下,全然忘记了在我设计的落水死遁戏码里,她可是当之无愧的帮凶,没有之一。
是的,落水死遁。
面对Phoebe这种单纯得第一个女人就想直接结婚的类型,和他说穿那些情场规则是行不通的,反复纠缠只会把他伤得越来越深,
最正确有效的方法是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要骗就骗一辈子!
在我和Phoebe举行正式婚礼的前一天,我借口说想欣赏一下北岛的海上风光,Phoebe自然十分乐意当我的私人导游,
对于他出生的这座城市,他充满了独特的感情,并且还致力于让我也爱上这座‘帆之都’,
我刚刚说完,马上被他拉着跑向海边的小港口,两人上了一艘小型游船,船上客不多,加上开船的船主一起,也就十来个人,
我和Phoebe上去的时候还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不过那些视线并没有什幺恶意,反而表现出欣赏和赞叹,我也就没有在意,
嗅着略带湿咸的海风,游船往塔斯曼海蜿蜒而去,一路上我四处眺望,碧蓝的海水起起伏伏,
波浪拍击的声音温和却又暗含激烈,水面下各色游鱼接踵而至,连接着远处一线浅蓝色的天空,海天一色的美景确实赏心悦目,
难怪生活在海边的人大多心胸开阔,热情好客,虽然塔斯曼海的水质不如爱琴海的澄澈,颜色略深,但是对于潜水来说,也够用了。
我一边欣赏着海上水光潋滟的风光,一边不动声色的计算着,落水地点与澳大利亚之间的距离方向,必须要精确一点,要不然和早已等待就绪的死女人租来的私人渔船,根本接不上头,
到时候在茫茫的海上,失去了联络,我的麻烦就大了,我可不想钓个男人最后把自己给喂了鱼。
Phoebe时不时的假装在看风景的间隙里偷偷瞄我一眼,脸红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幺,还发出傻乎乎的偷笑,惹得开船的大叔和有些上了年纪的乘客都频频向我们注目,脸上一副‘我也年轻过所以我懂’的表情,
有这些灼灼的视线盯着,要开溜就更难了,我有些无语,这年头,怎幺跳个海都像做贼似的寸步难行,
眼看游船行驶到塔斯曼海的中央准备调头往回开的时候,我微微皱眉,因为此处离我和死女人接洽的地点还差了一英里多,
怎幺办?
是现在就行动,还是要求游船继续到达我计划好的落水地点,
前者比较考验我的体力,毕竟多个一英里我潜水的时间就长了一些,身上准备好的氧气袋可能会不足,但是后者有点牵强,
游船开始往回走了,我决定马上行动,大不了多游一段距离,结果返程的途中看到一艘比私人游船大了好几倍的船只正朝我们驶来,
Phoebe看我很有兴趣的模样,就介绍说那是往深海方向去的捕鱼船,
这些船只每次回来都是鱼虾满仓,流通于各个餐厅的海鲜就是这些捕鱼船的收获,还说他小时候和家人随着一艘捕鱼船出海过,
在狂风暴浪里亲手捕到了一条大鱼,拖回家里吃了2周都没有吃完,最后让他妈妈制成了鱼酱。
我带着微笑听着他的‘英雄事迹’,突然开口提出也想跟着捕鱼船去游游深海,
自从订婚了再加上亲密接触之后,Phoebe就好像急着把自己从一个青年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男人就该宠女人,这个观点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的,但是我现在只想对那个人说一句‘good-j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