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从装扮到谈吐都十分神秘,但秦郁就像溺水的人一样只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只有这一个希望了。
“老夫会让她醒来,但需要付出代价?”
在明华殿,秦郁和巫医密谈。
秦郁转过身看了看冰棺,沉声道:“无论是什幺,朕都要她醒来。”
巫医施术的那天,秦郁和他在明华殿从三更到晌午,不知进行了什幺。
待秦郁从明华殿出来后,他几乎是立刻瘫倒在殿外。
太医侍从乱成一团要把他扶到明华殿,秦郁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面部毫无血色地低声阻止:“送我去别的殿。”
初夏的晌午已十分炎热,秦郁在去华应殿的途中开始发热,后宫没有任何一个嫔妃能照看他,侍从急忙差了两个侍婢伺候,却被陷入半昏迷中的秦郁挣扎着统统赶了出去。
最后,刚进宫不久的侍从手忙脚乱地照料了新帝三日。
秦郁连着发热了几日,却从来没有真正睡过去过,几乎每隔几个时辰都要呢喃着问尉迟卿的情况。
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在听到尉迟卿醒来的消息时,翻身跃起,只穿着中衣就踉跄着奔去了明华殿。
尉迟卿穿着身藕粉色的襦裙安安静静地坐在明华殿早已铺好的床榻上,像一幅画。
秦郁推开殿门甚至不敢进去。
他怕那又是一场梦。
“驸马?”
尉迟卿歪了歪头,喊了他一声。
心里的慌乱越来越重,有什幺不一样了。
是她驸马的称谓?还是她毫无感情的语气呢?
秦郁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终于合上殿门,走了进去。
看着他走的越来越近,尉迟卿忽而起身,怒目相视:“驸马为何穿着如此?为何在明华殿?皇兄呢?”
她连连发出三问,秦郁生生停下了脚步。
“卿卿。”
听到秦郁这样唤她,尉迟卿顿时浑身警觉:“驸马!”
秦郁攥着拳头问她:“殿下知道今天是什幺日子吗?”
“什幺日子?本宫不知道……”秦郁熟悉的称谓让她放松下来。
尉迟卿转着眼睛满目疑惑。
秦郁颓然地靠在柱子上,可他还是不死心,复又故意问她:“殿下怎幺没有戴臣送您的绿松石手链?”
尉迟卿皱着眉头似乎努力在思考:“手链?本宫好像……不太记得了,又……好像。”
“那年上元节,殿下也不记得了吗?”秦郁死盯着尉迟卿又问。
这次,尉迟卿甚至没有思索或者回忆,坚决地摇了摇头,又颇为不满地嘟囔:“驸马在做什幺啊?”
秦郁恍如遭受晴天霹雳般呆滞在柱旁。
他终于明白那个巫医说的代价是什幺了。
那不仅仅是他要日日喂以精血,更是尉迟卿的变化。
巫医在他们身上放了两只蛊,子蛊的血养母蛊,母蛊让尉迟卿醒来了,却也因为蛊虫的游移让她记忆错乱。
她错乱的记忆停留在东周的某一刻。
她记得自己这个人,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和她的关系。
却独独……
对他们的过往模糊不清
对那年邂逅的上元节
全无记忆了……
一种莫大的悲哀和绝望从心底涌出,秦郁有一瞬觉得,尉迟卿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属于自己了。
秦郁太过聪明。
尉迟卿忘了她最大的心结,那天上元节的相遇,也因此斩断了她对他所有情愫的源头。
从此,她的喜怒哀乐也许再也不会和秦郁有关了。
而刚醒来的尉迟卿只觉得这个和她奉旨成婚,关系极差的驸马变得十分奇怪,奈何她实在觉得口渴,没什幺心思再想其他。
桌子上没有茶水,却放着一盘冰沙。
她太渴了,就好像吸什幺东西还不够一样。
渴的要死了。
就在秦郁一晃神的功夫,尉迟卿拿起冰沙上的勺子,剜了一大口塞进了嘴里。
咽下那口冰沙没多久,被秦郁劈手夺过勺子的尉迟卿突然捂着小腹全身痉挛,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昏在了跌撞接住她的秦郁怀里。
—————————————-
因为施术吸血所以特别渴,然后以后也一直要当初给她的血的人用精血喂养这样的奇葩设定请大家不要在意,就是为了虐渣秦。
然后大概明天完结,我会写个哥哥的番外,交代下前尘往事
顺便打个广告,新文第一章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