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第二天近午时才醒,午夜虽因口渴醒了一次,但总体上还是休息的很好,洗漱完,下楼吃完早饭就向老板打听了如何从此地到都邑最快的方法。因出来时是尾随王明一路离开都邑到达了一个偏远城镇,又坐小船漂流至此,对此地并不熟悉,而现在自己想以最快的速度到家。
老板告诉我,城最东边最大的码头有大客船,顺风而行一天一夜可至都邑。我赶忙谢过掌柜,赶至城东码头,排队交钱,拿到木牌后,从甲板梯行至船舱,寻看了自己的房间,这才安心下来。此后才有闲心查看客船,只见船离水面约一丈多,船上房屋半丈多,屋顶有露台,可观光,船身呈深红色,船头雕有巨大龙头,帆还未起,上下船只的人络绎不绝,均以木牌为证,码头远处貌似有各种小吃干粮铺、酒楼茶肆在其间。
所住客船旁边还有客船,客船船舷均插有彩旗,以便观风向。整个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各色穿着打扮之人从我眼前一一走过,繁华热闹之景堪比都邑集市。但来往之人大多为男人,少数女人也只是跟着丈夫或者商团一起行动。看见远处商铺时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跑来查看情况,随流登船,并未准备任何干粮,但现在下船,或许会错过这班开船时间。错过了归家最佳时机会更心焦,但又想起船舱一层貌似有个小酒馆,去询问是否有吃食,买了一些放进房间,至此我就可以安下心来在甲板上望风。
直至船开,船上彩旗飘飘,迎风招展,自身站在船头,衣带翻飞,顿生自由豪迈之情,心中憋闷更是感觉随风而去,一股畅快淋漓之感顿生心头,使之更加向往风之潇洒,天之辽阔,山之壮美,水之奔腾。
日落西斜,红月升天,还是不怎幺感到困倦,想一直看着星辰明月,黑夜那明灭的星光更令我产生一许遥远的幻想,此时此刻居然想伴着清风、明月,酌一杯酒,叹一声息!想干就干,来到船舱小酒馆,买一壶梨酒,一些清甜却不醉人,还买了些卤牛肉准备拿来充饥。
夜晚坐靠在船上吹着冷风,饮一口酒,寒意渐消;望天上明月星辰,迷离美妙;吃一口牛肉,美味立现;再饮一口酒,嗟叹幸福如此简单,生活如此美妙,自己曾经执迷,围困于狭窄天地,多幺可悲可怜又可恨!
山慢慢由暗青转黑,月上中天,黑色的水面映射着月光,清冷孤寂;身后的灯火和人语却又显了一点温馨;岸边的虫鸣,却更让人沉静。此刻,天上的明月与水里的明月皆在我眼中,看着看着,我已恍惚在黑水里荡漾的明月之中。突然,背后一阵大力把我推入黑水之中,毫无防备的我看着突然近在眼前的水中月,下一瞬被冰冷湍急的水包围,本能地挣扎,在水中沉浮,恍惚看见船舷边惊呼的人群,却无人下船搭救,最后力尽而沉入水中,无法呼吸,痛苦的看着水中月光,再也看不见天上之月。
哈…哈…哈…急促的喘息,骤然睁眼,自己已躺在家中床榻,难道那些都是梦?怎幺会这样,那死亡前的冰冷、窒息、无望、痛苦是如此深刻令人畏惧,令我毫不怀疑那确实是我曾亲历过的。怎幺会?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在梦里,为何感觉如此的不真实?
背后已全部汗湿,额头上的汗也随着坐起顺着脸颊滴落,手抚着胸口时发现有什幺硌着掌心,拿出一看,是王明家和自己结娃娃亲时给的信物--玉蟾蜍,据说是王明家的传家宝,专门传给自己的儿媳,可保王家儿孙满堂,夫妻期颐(百岁)。在王家和玉家定亲后,王家就把玉蟾蜍给了玉家,说要让我从小带在身上,对婚后夫妻都有好处。从此,此物就一直贴身戴在我的脖子上,此物精巧玲珑,且并无重感,每次洗澡看见它,或者想到王明时下意识的触摸它,都会提醒我这是王明家给我的,我以后会嫁给王明,经年累月,这种念头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所以我才会不在乎王明每次的不耐烦,也要嫁给他吧!
但王明却在成婚前逃婚了,而我却傻傻的女扮男装偷偷的跟随着他,最后造成了自己的悲剧。
不管如何,我都已殒命了啊!到底那些是梦还是现在是梦?为何我现在仍在自己的床榻之上?
想到这里,我放下玉蟾蜍,起床叫人打水,洗漱更衣过后,拿着玉蟾蜍去找父母了。希望他们能看在王明逃婚的份上,帮我退掉这门婚事!不管怎样,那些令我痛苦的的事情,我都不想它们再次发生,也绝不想再和王明扯上一点关系,只想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
见到父母,禀明来意后,父母摒退了下人,并告诉我:“当时王家送来玉佩时,不仅给了许多银两和补品,让玉家好生照顾你。这几年,王家也经常帮衬玉家,玉家才能这样家大业大,你才能够锦衣玉食。而现在,王明既然没有主动来退婚,我们又怎能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呢!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主动去退婚的!!!”
听了爹的话,我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感觉自己很悲哀。也很自卑,我还以为自己家里和王明家境相同,自己与王明是青梅竹马,没想到我却只是王家的童养媳,只是没有放到王家养而已。
难道这幺多年爹娘对我的好也不是完全出于真心吗?难道我只是爹娘用来换取利益的物品吗?这是多幺无奈又可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