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又做了那个梦。
六年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重复做了多少次那个梦。事实上,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并不是梦,而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一切。
每次梦醒时分,她唯一感到困惑的一点是,为什幺当时匆忙混乱的那个夜晚的所有细节会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一点一点在她的脑海里重新弥补出完整的样子?
而那个晚上,有幸从那个人床上翻身下来,除了怀揣着做贼一般的紧张以及冲动过后的慌乱之外,什幺心思都抛到了脑后。
而在梦里,那人修长微微带着薄茧的指腹,一寸一寸略过自己肌肤的触感,都像是被放慢了步调,真实之余令人难耐而又回味。
有幸每次醒来,都发现自己湿的一塌糊涂。
她脸红心跳地捂住自己的脸,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五年过去了,她仍然无法控制住内心对那人的悸动。
唯一有所进步的是,五分钟后,她已经学会了把强烈的情绪重新尘封起来,以冷静的姿态投身到新一天忙碌的生活中。
这天早上,有幸站在厨房里,心情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完全平复下来。房子里静得出奇,往阳台望出去,天色没有大亮,残留着夜色褪去后那残留的一些青色的朦胧。
她有些不安,可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孩子的辅食碗已经从壁橱里拿了出来,接下来是准备去热昨晚上弄好的米糊营养粥,与此同时,另一边开始煎蛋,准备她自己那一份午餐便当。
这样的生活,放在五年前,二十岁的有幸从来没有预料过。可生命总是充满未知的魅力,明天总能带来意外的惊喜。
有幸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睡了陆歧北。
尽管是在距离这一事实发生五年后的今日,她仍然饱受着梦境的折磨,大概是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敢相信她能做到吧,以至于后来被检查出来怀了孕,她第一反应不是惊慌,而是喜悦,那种生平以来第一次靠近幸福后的激动。
她想也没想,就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如今,慢慢已经四岁了。
而她早预料到再没了和陆歧北有任何牵扯的可能,可还是感激收获了这样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一份独属于她的暗恋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