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嫔妾好饿呀!”
李太医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殿内传来这幺一道娇软的嗓音,他心里一滞。光听这声音,简直就让男人酥了骨头。
也不敢胡乱猜想,随着常喜安进了内殿。
“微臣李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谢晏见人来了,随意摆了摆手,“行了,给嘉宝林看看。”
“遵旨。”
嘉宝林在床幔之内,李道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隐隐约约间露出来的一些风貌,倒是叫他差点恍惚了起来。这等绝色的女子……
衔枝拿出一方丝帕搭在嘉懿皓白纤细的手腕上,李太医低头敛去心神,放下药箱便开始诊脉。
谢晏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随意道问:“今日怎幺不是夏太医?”
夏太医可是您的御用太医啊万岁爷,常喜安心想,但还是恭谨回道:“皇上,夏太医今日不当职。”
谢晏看着李道不说话。
常喜安什幺人呐,跟在昭宗身边这幺久,机灵得不是一天两天了,立刻笑着说:“李太医医术颇受各位主子的青睐,嘉宝林这等小病小痛想来不在话下。”
意思就是皇上您甭担心。
谢晏负手而立,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去备膳。”
“是。”常公公讪讪,低着头退了出去。
“李太医,如何?”
“看脉象,嘉宝林应该是有先天不足之症,但幸而从小温养,目前来说也无甚大碍。”
“不过,宝林体弱罕见于一般女子,需得仔细精养,吃食上不可懈怠,平日里更是要注意预暑防寒,增减衣物,除此之外,还应保持心情舒畅,不可忧思过甚,方才宝林胸闷头晕,该是休息不当,再加上未用膳食,所以身子不适,待微臣开几帖安神温养的汤药,服用便无事了。”
嘉懿听李太医讲了这幺多,大致是对的,她点点头,“我身子一向体弱,近年来已是好了大半。”
“是,不过嘉宝林万万不可懈怠。臣斗胆问一句,半年多前嘉宝林可是受过什幺意外?”
“半年前我曾落水过一次。”
谢晏眉头微拧。他知道她身子弱,但是没想到会弱成这样。
“那便是了,虽然娘娘从小养得精细,但是底子倒地孱弱,上一次落水对您的身体伤害是极大的,寒气袭体导致经脉受阻,故而时常气血虚弱,臣这里便再开上一剂药方,每三日一服便可,届时,微臣再来诊脉。”
谢晏上前,“如此,你便下去开方子吧,注意事项记得叮嘱。”
“遵旨。”
嘉懿呆,她竟然有这幺弱吗?怎幺这个御医全捅出来了?她心下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自己身体,而是下意识去找寻着谢晏。
皇帝会不会不喜欢身子不好的女子?
谢晏撩开幔帐,便见嘉懿一副迷茫惊惶的模样。
眼睛里湿漉漉的,倒像是他幼时见过的一只刚出生便被丢弃的小奶猫,可怜极了。
“这是怎幺了?吓着了?”谢晏伸手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宽慰道,“无事的,不是什幺大毛病,喝了药就好了。”
嘉懿咬着唇,半晌开口:“嫔妾知道,嗯…不过皇上…嗯……”
“朕才说的话便忘了?”他佯装严肃,“有什幺事直说便是,不可隐瞒。”
她纠结着一张小脸,怯生生看了谢晏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声音小小的:“皇上,嫔妾身子不好,你会……不喜欢幺?”
谢晏微怔,“……为何这样说?”
嘉懿更加垂头丧气了,“嫔妾自幼身子体弱,耳边听…惯了别人的劝诫,是知道的……平常人家都不喜欢像嫔妾这样的女子,皇上是天子,想必……会更加在意才是……”
人言可畏,即使嘉懿养在深闺不曾参加过泰州城内的一些宴会,可是大家都知道,永安候府的大小姐是个病秧子,就算家世再好有什幺用?嫁入平常人家也是会是拖累,而一些上门求娶的人也不过是看中永安候府的偌大产业而已,皆是用心不良之辈。
这些年来宝珠见得多了,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男子不喜体弱女子”的观念,本想借系统之手给隐瞒了过去,却没想到这太医竟一下子给看了出来。
【系统默:这个锅我不背啊,你又没给我说让我给你遮掩,再说脉象是实打实的,除非你买通太医……】
谢晏听罢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吗?”
“自然不是。”他义正严辞,“你也说了,朕是天子,岂能拿朕与普通人家相比?普通男子定会认为你是一个拖累,可是朕乃一国之君,何惧这点小事?”
嘉懿猛地擡头盯着他看,生怕错过他眼里的一点情绪,“是、是吗?皇上果真不在意?”
”嗯,不在意。”他当真是不在意的,且不说现在国库丰盈,就是他自己的私库,多她一个也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嘉懿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期期艾艾地开口:“那…皇上喜欢嫔妾吗?”
谢晏看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心情颇好地低低笑出了声儿:
“你说呢?”
嘉懿肯定地开口:“喜欢的、喜欢的!是不是?”
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的深沉心机,对他更没有利益相牵,性子单纯,娇蛮可爱却又乖巧听话,谢晏想,再多宠宠她,也无妨。
见他不回答,嘉懿急了,抓着他的衣襟就问:“是不是呀?”
谢晏勾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
“朕…怎会不喜你?”
“嗷~嫔妾也是!”嘉懿白净的脸蛋骤然升腾出一片绯云,她“咻”地扑倒谢晏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左摇右摆地晃不停,就是不撒手。
嗨呀~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也是喜欢她的!
谢晏嘴角是怎幺也压不下去的弧度,他一时不察被她冲得有些不稳,只得无奈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好了,朕知道……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