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放在齐众面前,齐众猛然擡起头,老板娘瞥一眼他手上的档案,“你还挺会挑。”齐众接过杯子,“谢谢。”老板娘随随便便靠在书架上,“这女孩写得不错的。”,齐众急急咽下一口茶,“挺细腻的。”老板娘又低头点根烟,“嗯,你往后看吧。”齐众瞟她一眼,“你怎幺烟不离手啊?”听到这话老板娘笑开了,“这理由可多了,弟弟你想知道哪一个。”齐众脸上有点烧,正想着怎幺扳回一城,老板娘摸摸他的头发,“看吧,晚上姐姐带你吃饭。”

齐众有点愣,擡头老板娘已经走了,他又看到墙上那个红色的印文,看着看着觉得颜色有点像老板娘嘴唇的颜色,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继续看档案。

2007.01.20

从前天晚上开始老姚就怪怪的,我昨晚写博客的时候,他跑到我身后问我在干嘛,我居然有点害怕,急急忙忙关掉了页面,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幺,可能是怕老姚看到我的害怕,我总觉得如果他看到了我的害怕,就会有什幺事发生,但我不知道会是什幺事,可能只是我不想伤到他,我用尽全力让他感受到我的爱意和珍惜,不希望我自己这些小小的害怕刺伤他,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带给他,如果要加一些对好东西的形容词,那就是明亮的,柔软的,温暖的,像冬天早晨的阳光那样的。而“怕”这种情绪,总是暗藏污垢,有一些你对恋人的防备和不信任,我不想把这样的情绪带给老姚。

我好像渐渐爱他爱到我自己不可控制的程度了,有点失衡。之前他不在家,我抱着他的睡衣睡了一夜,像要吸掉所有氧气那样仔细闻他的味道,十分贪婪,就像狗遇到肉骨头那样。晚上他先我一步入睡的时候,我觉得是他的骨头跟我躺在一起,骨架中跳动着鲜红的心脏,心脏里装着我。这一次的恋爱确确实实在我身上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影响,但我把不安尽数压下,因为我相信他。

2007.01.22

昨晚去和朋友吃了顿饭,跟她讲了讲最近的感觉,朋友说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她总是怕我被男人骗,但我觉得如果能够心甘情愿被骗,也不是什幺坏事。我常常觉得现实世界太无趣,很多事情扒开了看就会瞬间失去光彩,而如果能够保持这些光彩,我觉得被骗没什幺关系。

朋友也在为爱情惆怅着,她爱的人是个顽主,前些天她回国办事,她男朋友让别的女孩住进了他们的屋子,她男友说他没有跟那个女孩睡觉,我问她你信了吗,她说当然不信,但是不信也得装作信了,我离不开他。

女人总是为爱情做一些看起来很委屈自己的事情,但也许没有旁人看起来那幺委屈,情情爱爱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很多委屈也是自己选的。我小时候见过一个中年女老师,很奇怪,总能够把所有男人变成暴力狂,在学校上课会因为男人的一个短信开始在讲台上哭,据说还有学生在家属院里看到过男人打她打到满脸是血。还听说过有夫妻两人,吵架的时候互相扔菜刀,门板上有很多菜刀剁出来的痕迹,但他们两个人还是恩恩爱爱过了几十年。

我还问朋友,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她说没想过,然后反问我,我也没想过。我很难想象和老姚以后的生活,我觉得我年纪尚轻,还有变动,而老姚是那种看起来不太需要和别人一起生活的人,我们两个放在一起什幺形式都套不进去。

朋友今年研究生毕业,计划回国发展,在深圳已经买了一套小房子,是父母给买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跟我说其实不想拿父母的东西,但是自己确实需要容身之所。其实她们家很富有,不需要有这些无所谓的愧疚感,但她是一个很自强不息的人,十分害怕负债,并且觉得别人给自己的东西都是负债。

吃完饭回家的时候我想了很多,看到老姚的时候脑子还一团乱麻,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他在门内回望我,我们都没有讲话。

下一秒我泄了劲,像人形气球一样瘫软在老姚身上,他轻轻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后背。我什幺都说不出来,他打横把我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坐在一边看着我。我伸出双臂索要拥抱,他蹭过来抱住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我把头埋到他胸口。

实在是很窒息。

昨晚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都保持沉默,我在他怀里,不知道在想些什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幺。我在不安中入睡了,梦见自己走在死亡的道路上,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乌鸦倒着从我身边飞过,红色的鸟爪直愣愣地蹬着,我十分害怕,向造物主祈祷,祈祷平安,睁开眼,我看见老姚,他拿着枪看着我,我想过去抱抱他,但他举起了枪,枪口对着我。

于是我惊醒,老姚听到了我的动静,伸出手把我往怀里捞,但是我避开了,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强撑困意问我怎幺了,我看着他,开始掉眼泪,我知道这样的行为很莫名其妙,但我承受不了老姚举起枪的动作,他可是老姚,是我的恋人。其实只要是他给我的,不论是什幺伤害我都可以努力扛下来,但是我不能接受他主动做出伤害动作这件事情。老姚有点不耐烦,张开双臂,“快过来,明天还早起呢。”我又磨磨蹭蹭挨过去,怀抱还是一样的温暖。

我又突然想起朋友跟我讲的,“孤独是一种渴。”

于是我从梦境出逃,在青天白日的注视下,慢慢拼凑起恋人的细节,他用粗糙的双手在我身上刻下痕迹,一次比一次用力,情欲弥漫之际,他像取之不尽的甘泉,每一次都赠给恋人新的蜜意,一次比一次甘甜,每一次亲密到了尾声,我在他的臂弯中化为一汪水,筋疲力尽地感受体内的柔肠百转。

2017.01.27

明明还在热恋期,但我却清晰地感受到我们之间的一些变化。老姚在我身上体现出暴虐的特性。在湿雾弥漫的清晨,天还没亮,他会突然趴到我身上,一动不动,定定地盯着我,这完全吓到我,所以我躲闪,用被子隔开一个安全距离,这时候他就温声对我说,“别动。”我就会像被下了魔咒一样,无法动弹。然后他会用牙齿在我身上留下痕迹,有时候是脖颈,有时候是后腰,他太用力的时候我就会尖叫,取代牙齿的就会是湿润的吻。

之前写过老姚吸动脉的坏习惯,他一次比一次用力,我十分不安,于是找了一天晚上,严肃地跟老姚说了这个事,他说可以设定安全词,觉得太痛就讲,我们定了“知了”这个词,我反复念了几遍,然后舌头打转,老姚在一边大笑,我也觉得可笑,索性赌气不说了,他凑近,说要给我捋捋舌头,然后招呼了一个掠夺意味明显的吻,我被弄得昏头转向,伸出手想去取悦他,然后他突然松开搂着腰的手,我一下摔在床上,他站在床边看着我,挂着笑意,“我下楼买点水。”然后出门,留我在原地懵着。

愣了一会才觉得脸上烧得慌,闷在枕头里,想起来刚刚自己有多主动多倒贴,烦躁得想打人。

老姚提着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整理好仪容,严肃地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专业书。他看我这副模样又开始笑,边收拾东西边调侃我,“怎幺着,突然变清纯女学生了。”我放下书瞪他,他只顾笑,扔给我一盒酸奶。

我恶狠狠撕开酸奶,招呼老姚给我拿勺子,语气凶狠,他看我一眼,笑盈盈地去厨房拿勺子,我气急败坏地踹被子,他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这副样子,抱着双臂看着我,眼神中带着笑意,问我,“想要吗。”

“快点给我,笑笑笑笑什幺劲呢。”

“不要啊。”

“谁说不要,不给我让我拿舌头舔吗。”

“对啊。”

我愣了几秒,有点懵,又说“勺子给我,我要喝酸奶。”

他走过来,解开运动裤的扣子,按住我的头,把老二甩在我脸上,“拿舌头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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