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眼

24#

大陆的一边,金·富力士正在遭遇他的最大不幸;而大陆的另一边,清饼队已于摩多集合——这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两件事,其实千丝万缕地联系在一起。

………

………

别墅,卧室,六男两女。

简单粗暴的换眼手术,正在快速进行中。

“一会找人打扫一下屋子吧?”

雪亮雪亮的刀子正顺着眼眶戳,视线已经全黑了,我躺在床上作死鱼状。

没错,三点钟方向,那位被皮克米集控制的医生正在兢兢业业为我剜眼。话说我也是醉了,这位医生是我自己找的,原本也和他说好价钱了,结果他一看到二楼的尸体就吓得腿直打跌,连手术刀都拿不稳了,只能靠皮克米集控制着做手术。

——他是医生,应该见惯了死人才对啊?

皮克米集坐在床头边的沙发上,两条腿叠着,对眼前血腥的一幕兴致勃勃:

“别打扫了,换间住呗。对了,这挖下来的眼球你还要吗?给我算了,我收起来。”

“我要。”涯蛙突然出声,坐直了。

“我的。”爱因菲比曼也跟出声。

“……”=_=

眼前漆黑一片,疼的头皮发麻,然后那边的三个后勤人员还纷纷爆起了念压,我无语地撇嘴,“又不是什幺珍惜的颜色,满大街都是的东西抢什幺抢?我要烤烤吃了。”

——我的眼珠我做主。

忽然,一只手按上了我的胸,我还以为是皮克米集,伸手抓住就要把他扔出去,结果再一摸,嗯???“你摸我胸干什幺?”

“好奇啊~”尼罗椎回答,然后又摁了两下心脏的位置,感叹道,“真厉害,感觉不到疼吗?连冷汗都没有,心跳也没变化,表情也很正常——应该会疼吧?”

——看看,这就是我们的老大,同情心没有,好奇心却一大堆,令人发指的残忍。

“其实挺疼的。”我回答。

“那就打麻醉啊?”皮克米集在一边插话。

冰冷的刀锋抽出眼框,终于结束了,我舒了一口气,“不要,我讨厌麻醉,只是稍微疼一会而已,习惯了就好了。”

“偶尔失去意识不也挺好的吗?”

尼罗椎笑道,他左手抚上旁边昏迷的福犸,用手指触碰她的眼睛,发动念能力具现化出一把剪刀,戳进了她紧闭的眼。

没有流血,也没有任何伤口,火红眼与福犸的“联系”在这一刻断掉了。

紧接着,一条金色的、而且只有尼罗椎能看到的线亮了起来,没耗费多少念力,尼罗椎就把那根线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好了,叫天使出来吧。”他说。

于是涯蛙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甄帕帕,命令道,“给全素治疗。”

甄帕帕颔首,她是个没有思维的死人,拥有独属死者的诡异之美,白色的长发白色的眼,身材修长,凹凸有致,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的念量——那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强大,一旦全部释放出来,就像平原上的蘑菇云一样显眼——就如此刻,从她背后升起的那只光芒闪闪的大天使一样……

[大天使的呼吸]:念力化身的大天使吹出一口悲悯之气,只要病人还活着,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会立马恢复健康。

——这就是恐怖的死者之念,没有限制使用次数,也没有限制使用条件,甄帕帕可以同时令20个人起死回生。她是强化系,用自己的念,强化他人的「生命力」。

我猜她是自愿被制作成木乃伊的,为了等待涯蛙的复活——也许后者在上一世拥有着极为高贵的身份……但人真的会转世吗?

两秒钟后,我重新睁开了眼睛,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新眼球,感觉一转还是发痛。

“好看吗?”我往沙发那边看,擡手抓住爱因菲比曼抛来的镜子,照了一下。

然而才看了一眼,我就不高兴了。

我擡头看向尼罗椎,“为什幺是棕褐色的?不能帮我把红色固定住吗?”

“它取下来时就是棕色啊~”尼罗椎摊开双手,表情很是无辜,“你必须先让它变成红色,我才能给你固定住~”

……有道理。

“火红眼变色的条件好像是仇恨,或者情绪激动?让我……想想……嗯……”

我看着镜子陷入回忆,从小时候死了妈一路想到最近的大屠杀,可惜,眼珠没有一点变红的迹象……绝望.jpg

没人着急,时间滴滴答答过去。

突然,爱因菲比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紧接着擡头看过去,猛的意识到了什幺,可是一声“喂”还没出口,就见布步哲闪电般扑过去一挥拳——

我的视网膜里,甚至还留着他雕塑一般靠在窗边抽烟的影子!

来不及!

我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要去挡——却忘了防备尼罗椎,被他一把抓住了大腿,灌着脖子“哐当”砸在了身后的墙上!

那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血液喷涌,布步哲的胳膊径直贯穿爱因菲比曼的腹部,我只能看着他抽出手臂,破碎的紫色内脏与暗红的血水随着他的动作,“噗呲”一声,“哗啦哗啦”,爱因菲比曼晃了一下,向前倒在布步哲身上,喉咙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回头看我,似乎想笑,却从淡色的唇缝中涌出了鲜红的血,带着泡沫的血水渐渐溢出嘴角,顺着下巴“滴滴嗒嗒”的流下。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心脏疯狂鼓动,尼罗椎笑嘻嘻地伸手,拨弄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线——【定点寻踪】条件达成:爱因菲比曼陷入生命危机——但我明白他没事,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我简直要气炸了!!!

“给他治疗。”涯蛙头也不擡。

大天使再度出现,缓缓地吹了一口气。布步哲叼着烟退开,铅灰色的眼睛中闪过一抹赞叹。“的确好看。”他说。

大天使出马,爱因菲比曼腹部伤口转瞬就愈合了。他接过皮克米集递去的水,随意漱了漱口,然后走到垃圾桶边吐掉,扯了块窗帘擦擦嘴,“是吗?没看出区别。”

我盯着他走过来,蹲下。

“又生气了?”他问。

又?我没动弹,但忍不住撅起了嘴。

“这不是为了节约时间吗?”

爱因菲比曼伸手揉揉眼前的红发,非常果断地,用他那能把死人气活的、毫无诚恳之意的道歉方式承认了错误:“我错了,别生气了。你现在真好看,非常美——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新眼睛?”

……刚刚是谁说的没区别???

……老土你能不能再走心一点!!!

以及这群家伙在坑我的时候表现的真是太默契了!我严重怀疑这不是第一次!!!

“献身吧老土,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好的,好的。”

皮克米集一声哼笑,眉头上挑,浅茶色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你俩这样,简直让人没眼看。”他往沙发上一靠,脖子上的金属链条撞在一起,丁零当啷的响。

我闻言擡头,刚要……就见皮克米集夸张地捂住胸口,“哇——哦!我错了!你真的是太美了!”

这装的也太假了吧???

有这样一群队友,我真的是好心累。

爱因菲比曼站起来,弯下腰伸出手,我于是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碎石渣子和灰尘,拿起镜子。

嗯……感觉还行吧……

其实挺好看,也不是很糟糕?

我缓缓扯动面部的肌肉,一边回忆,一边不断对着镜子调整表情,尝试复制出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妈妈的笑容。

于是,镜子里,红发红眼的女人对我微笑,很像,但也很不像——其实已经够像了,这张脸几乎以假乱真,可是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心里却没有那种暖融融的感觉。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爱因菲比曼说,他好像是想到了什幺,语气低沉下去。

他不高兴了,但我还是好开心。

“你这是想变成谁?看着真渗人。”

尼罗椎站在对面,一眨不眨地看着全素堆砌表情,几十种表情在她脸上不断变化,只存在几秒就迅速塌陷,合着她越来越兴奋的眼神——让他直想摇头:快停止变态。

“不懂就别乱说话。”

我没理会尼罗椎,只管换着角度地欣赏自己的新眼睛,高兴的简直要飞起来了——能有和妈妈一样的红眼睛,简直不要太棒!

太棒了!这一定是今年最开心的事!

我扔掉镜子,在床上捂着脸滚来滚去,“——好开心啊!超开心哒!啊啊啊啊啊!”

“真的有这幺高兴吗?明明把虹膜划破冒着血也是一样的效果吧?”

“走啊,要不我们去把窟卢塔全抓起来?”

“抓起来干什幺?挖掉眼卖出去?”

“算了吧,别便宜了娜妮莉那个女鬼。”

“喂喂,女鬼什幺的过分了!”

队友们吵吵嚷嚷,布步哲又点了只烟,辛辣的烟雾缭绕着他的脸。他的手指还滴着血,鲜红的血水正顺着手背的四根骨头滑下去,他也没在意。

“喂!布步哲你刚刚夸我好看了吧?”

“他说的眼睛,眼睛,眼睛——”

“皮克你想死!”

烟入口腔,散入肺腑,而布步哲薄薄唇边也终于出现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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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文】

尼罗椎的能力是控制“物的联系”。这个物本是抽象的哲学概念而并非特定的具体的物。可是为了更大的效果,他把物限制成了“人类相关的物”。

他的天性是负方向的,因此他可以随心所欲切断人与人之间的任何联系——典型例子就是侠客与阿卡丽萨,就算他们活在同一个城市,此生也无法相见,因为他们之间的“相见”、“联络”被完全切断了;

但是对于正方向的加深联系或者建立联系,他就必须经得当事人的同意。

拿换眼举例子:尼罗椎先剪断福犸与火红眼的“联系”,后果是火红眼不再属于福犸——哪怕揍敌客四少爷也无法恢复,福犸此刻相当于生来就没有眼睛,自然也不存在治愈(就像人没有翅膀,怎幺治愈都不会长翅膀来一样)。

于是,尼罗椎把“火红眼”连接到女主身上后,火红眼就相当于女主天生的眼睛了。因此,如果女主没有挖眼,她的身体就会对自己原来的眼睛产生排斥反应,结果也是失明。

所以这个换眼过程是非常豪华的。

当然,按照这个逻辑,清饼队成员完全可以随时换脸换指纹换虹膜。再加上同调,抓捕难度非常大。

而剪断「联系」,条件只有一个:剪刀与被剪断的东西直接接触,剪刀也就手掌大——尼罗椎不能具现化四十米长的大剪刀。

「同调」是尼罗椎把自己的能力正方向最大化释放的结果,这种状态下,他们七个人既是自己也其他六个人,因为共享了叠加念力(尤其是甄帕帕的死者之念)维持时间几乎没有限制。

综上所述,我给女主开的,是团体组合挂。

按照没有女主理解剧情:

1-尼罗椎死后的愿望是——再看一眼阿卡丽萨。因为愿望很简单,金抱着骨灰盒走一趟就行,只能拿到了五张简易版(只能剪照片)【缘尽剪刀】。

2-甄帕帕因为涯蛙真正的死去(没有同调,单打独斗,涯蛙连旋律都打不过,他又太独太傲太作死)而变回尸体,她的愿望——为涯蛙报仇。金为此端掉了一个黑帮,拿到了三张【大天使的呼吸】。

逻辑依旧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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