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蕊、烙印、专属。
芙兰虽然听得懂这个男人所说的话,可每个陌生词汇的含义却完全不知道,但这并不影响她结合起男人所吐露出来的信息中,判断出大致的意思。
雌蕊应该指的就是她,烙印和专属从字面意思上可以理解为在一件不属于自己的物品上打上自己的印记,也可以大致理解成,他想要她成为他的东西,至于烙印的过程,芙兰忽然想起了,那个黑肤青年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头顶的触手长出了类似胡须的东西,然后紧紧缠住了她的触角,如果不是对方后来自己停下了,之后会发生什幺她也不知道。
但芙兰隐约有种预感,如果被对方进行到了最后,结果对她而言一定是非常糟糕的。
总之无论结合哪方面来看,这几个词包含的意思对她都非常不友好。
“亚德雷斯,记住这个名字,他是你的烙印者,也会是你的主人。”男人残留着些许暗哑的语气透出不容置喙的傲慢和笃定,似乎认为眼前的少女一定会顺从他的命令。
芙兰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这个世界的人都像你这幺智障吗?”
要是她的同族真的都像这个狂妄又自大的男人一样,芙兰觉得自己可以断了找同类一起生活的想法了,她要远离这群智障,以免被他们传染。
男人虽不懂少女口中的‘智障’是什幺意思,但从她眼中不加掩饰的鄙夷嫌弃神情来看,不难判断出并不是个什幺好东西,甚至还可能包含了辱骂的含义。
从未遭受过如此待遇的亚德雷斯顿时沉下了脸,他擡手捏住芙兰的下巴,盯着这张完美无瑕的美丽小脸,压低声音威胁道:“小家伙,虽然你的身体和容貌都很对我的胃口,但我的仁慈是有限度的。”
“若我得不到,那就只能毁了你——”
芙兰能感觉到,他是认真的。
这到底是个什幺鬼地方,这些人全都是疯子吗?!
少女在内心无比抓狂,可表露在现在脸上时,却又是一副分外委屈惹人怜爱的无辜表情。
亚德雷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幺有个性的雌蕊,后花园里的那些雌蕊,从出生起就隔离在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的封闭空间里,从小就被灌输进绝对服从雄蕊的指令,所以在后花园长大的雌蕊都像是柔弱无助的菟丝花,只要一靠近,就会主动缠绕上来,乖巧又温顺,让人无可挑剔。
可眼前的雌蕊,却与那些后花园的雌蕊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和特征,不但敢反抗处在生物链最顶端的纯种雄蕊的命令,还做出如此有违雌蕊柔弱温顺习性,堪称叛逆的举止,这让亚德雷斯不禁怀疑起对方的身份来。
或许她并不是从某座星城后花园里逃跑出来的雌蕊,而是流落在外自然长大的野生雌蕊。
这种野生雌蕊虽然稀少,但并不是没有过先例。
想到这里,亚德雷斯便打算不再用后花园里的雌蕊的标准去要求眼前的雌蕊,她从小就没被教养好,这不是她的错,只要他以后好好调教一番,不怕她不听话。
看着少女雪白小脸上的委屈表情,亚德雷斯的心又软了几分。
这只雌蕊长的这幺漂亮,气息也格外诱人,若是被其他人遇到了,定会落得极为悲惨的下场。
不过没关系,既然是他捡到了她,以后他会好好疼爱她的。
芙兰完全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这个身材魁梧强壮的宛若千锤百炼的战士的男人到底脑补了什幺,明明前一刻还一副暴君的阴沉面孔,下一秒眼神就忽然变成黏糊糊起来,甚至让她觉得有几分恶心。
原来这人不仅脑袋有问题,还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吗?
见少女小嘴微张(惊的),湿润的眸子羞怯的半掩着(错觉),纤细的手指紧张的握在一起(想打他却因为打不过只能忍着),亚德雷斯眸色微暗,声音越发温和起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前一刻威胁她得不到就毁了她的神经病是谁啊??
芙兰觉得自己都快被他搞的精神分裂了。
忽然,从男人的肩膀后面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芙兰眼睛顿时一亮。
亚德雷斯也同步察觉到了外来者的靠近,只是现在武器不在他身边,周围茂密的草丛也有利于对方的隐藏,他一时分辨不出对方的藏身之处和目的。
考虑到身边还有个柔弱的雌蕊,他还是放弃了直接扫平方圆直径内的障碍物的打算。
“塞菲勒。”他沉声唤道。
丛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过片刻,一个背负重剑,穿着轻便甲胄的年轻剑士快速的出现在亚德雷斯的面前。
“王,您有何吩咐?”剑士恭敬问道。
“附近有敌人入侵你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亚德雷斯语气不善,顿了顿,又接着道:“把我的衣物和武器送过来,还有将她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剑士先是惶恐的应诺,随后看了看亚德雷斯的周围,有些迷茫和困惑的道:“王,这里除了您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啊。”
亚德雷斯一僵,迅速扭头一看,却见方才还在自己身边的美丽雌蕊早已不见了踪影。
剑士谨慎的打量了下亚德雷斯阴沉不定的晦暗脸色,又快速的扫视了水潭周围一圈,在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上停顿了下,而后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王,这水潭附近长了不少黑曼罗……”
“闭嘴。”亚德雷斯的脸色越发阴沉。
难道刚才的一切,包括那个雌蕊,都是他在黑曼罗香气下产生的幻觉?
他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下,确实方才有种置身梦中的恍惚感,而且在野外遇上一名无主雌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别提那样性格鲜明又美的无与伦比的雌蕊,还有对方在重重严密把守下闯入自己的领地……
亚德雷斯遗憾的叹了口气,赤足走上岸,伟岸健硕的高大身躯宛如雕塑般完美,擡步间亦如同古老的战士迈向战场般不怒而威,几名侍女打扮的花人少女捧着衣物和饰品铠甲走向他。
亚德雷斯自然的展开双臂,接受着她们的服侍,不过片刻,亚德雷斯就已经穿戴整齐,一身鎏金色的铠甲丝毫不显浮夸骄奢,反而衬得他本就高大的身躯犹如远古天神般庄重威严,但那双闪烁着桀骜不驯的灰蓝色眼瞳,却又令这份肃穆染上了几分截然相反的邪性,玫瑰图腾缠绕的长枪被他握在手中,在枪峰处刻下完整的金色符文。
“塞菲勒,拿到星月城的通行令了吗?”一边被服侍的亚德雷斯抽空问道。
“请放心,王。”见亚德雷斯的情绪恢复了正常,剑士一改之前的小心谨慎,将头盔推了上去,露出一张极为阳光帅气的脸庞,剑士微笑道:“这种小事难不到我。”
“干得不错。”亚德雷斯轻笑一声,“不过就算星月城不给通行令,我也会砸开他们的大门,让那个虚伪的家伙亲自来迎接我入城的。”
“以您的强大自然能够做到,不过马上就快到虫潮之夜了,这次我们来星月城是为了和他们结盟,暂时还是不要交恶为好。”塞菲勒委婉的提醒道。
“塞菲勒,你话太多了。”亚德雷斯语气一沉,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他一把甩开身旁的侍女,大步的往前走去。
塞菲勒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禁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王的性子真的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随之他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忽然鼻尖动了动,闻到了一缕十分浅淡,却让人无法忽略的奇异香气。
塞菲勒眯起眼睛,擡手挥退几位侍女,循着这缕几乎可以被忽略的淡淡香气,走向水潭边的一块石头后面,一抹洁白映入视野中。
剑士弯下腰,伸手拾起这块轻便的布料,放到鼻翼下方轻嗅了下。
淡淡的香气变得浓郁起来,仿佛蚀骨的毒花,致命的药引,瞬间点燃了浑身的血液。
塞菲勒猛地捂住嘴,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他紧紧攥着手掌,手背绷起青筋,缓冲了半响,才勉强恢复过来。
塞菲勒目光一扫四周,在一株黑曼罗的根茎周围的土壤上顿了顿,剑士唇边随即勾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看来并不是王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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